古道凉风骏马。
三人三马由洛阳赶往长安,日夜奔波,只花费两天一夜的时间便到达。
常年在外流浪的日子,窦菀儿练就了不凡的御马之术,竟与长孙立不分高下。
一路上,她不断地回想杨凡交代自己的事情。
求助魏征,说来简单。
可魏征是谁?
秘书监,参议朝政,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草头百姓去一趟洛阳?
“一定要让他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才行,否则,他就是再正直,也不会显得为了一个陌生人跑到洛阳。”
第二日,日落时分。
三人递交路引入了长安。
长安城,永兴坊。
临街的住户高宅深院,哪一个不是家产无数,腰缠万贯,唯独是街中央的一间小小的小小庭院十分的可怜。
若是家徒四壁足以形容一家人穷的可怜,那这一家简直是连家徒四壁都不如。
“这里真的住的有人吗?”
灵均秀眉紧蹙,不敢相信这个连木制大门都腐朽一半的地方还有人居住。
她跟窦菀儿走南闯北,也算见过穷人,可穷人家好歹还要三分脸面,门也会修的。
而这种宅院,她只在一处地方见到过。
那就是破庙旁的废弃宅院,或是充当义庄的旧宅院。
“魏大人
为官清廉,两袖清风。”
实际上,长孙立以前也只是听说过魏大人如何的清廉,以至于家中如何破败。
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站在门口,长孙立就感觉门内好像有一双锐利的眼在审视自己。
沉吟许久,他鼓起勇气,叩响了木门。
“谁啊。”
门内传出甜润的询问声。
吱呀。
木门打开,是一位妇人。
妇人眉清目秀,算不上天生的美人,可是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已经将天下间九成的女子甩在身后,这一身粗布麻衣穿在她身上,只会让人觉得这是西域他乡传入的万金不换的好布料。
妇人站在门口,端庄儒雅的气质迷住三人。
长孙立头一次见到魏征的妇人,一时间竟然忘了行礼。
窦菀儿是女人,自然清醒的快,忙上前一步见礼:“小女子本是洛阳人士,为救夫君……”
“进来说吧。”
不等她说完,妇人嫣然一笑,往前两步拉过她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宅院,倒是灵均与长孙立都不敢进屋。
魏大人十分在意礼节,随便闯进去,指不定会引来多大的怒火。
破败的院中,除了盛水的三个大缸,也就只剩一方木桌,两条板
凳。
窦菀儿秀眉微蹙,双眸四下打量,争取能够看出来任何一点可用的信息。
可这里除了穷,只剩下穷。
宅院内分三座房间,左侧厢房、右侧厨房以及正室待客。
正室简朴的过分,四张圈椅有两张扶手是坏的。
魏大人的钱都去哪儿了?
这也太过于清廉了吧,疯了吗?
“我家相公喜欢救济百姓,所以啊,姑娘可别笑话。”
妇人将窦菀儿安置在正堂等候,自己去了后院找魏征。
不多时。
一中年男子步入正堂。
弱不禁风、骨瘦如柴、面如枯槁……
这是窦菀儿的第一印象,眼前的男子若不是气质不凡,一双眸子如鹰眼般锐利,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魏征。
“魏,魏大人!”
窦菀儿迟疑半晌才想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何事?”
魏征身形不壮硕,声音却如同洪钟一般,在破旧的屋中炸响。
窦菀儿连声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从头到位说了一遍
“回去吧。”
果不其然,与杨凡所料一致,魏征直接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窦菀儿秀眉倒竖,忽然上前一步拦在魏征身前,“官官相卫,魏大人活该如此。”
“你说什么?”
魏征抬手便是一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传出,窦菀儿却依旧目光如炬,冷冰冰地说道:“冒死进谏不过是个笑话,卫王欺伤善民,告到你这里也只不过是不管不顾,还谈什么言官,你与赵高之流有何区别。”
“这些话谁叫你说的?”
魏征眉头紧锁,双手后负。
“我相公教我说的,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魏征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可笑之人。”
“你知道是谁要杀了杨凡?”
“那你当年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