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一句句,由身份到地位。
杨凡平静的声音,悠闲的语调如同重锤一下下的锤在狱丞的心口上。
狱丞怔在原地,不敢往外走,也不敢私自将杨凡放回去。
他在大理寺可是有四年的时间了,这四年的时间里,他经手的官员不下百人,坦然自若的倒是有,但是像杨凡这般自在的唯有杨凡一个。
思来想去,他咬了咬牙,一狠心,挥动手中的铁链:“你先回去吧,我让大人亲自过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杨凡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如释重负的回到牢房内。
只要是能见到长孙立,就可能有些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多时,长孙立出现在门口。
长孙立一如往日那般神情沉重,好像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重犯。
“入狱的四十铁棍,本座已经让人给你免了,若是想要求情,那就不必多言。”
“不,我想知道我到底走私了多少黄铜,一共多少,怎么走私的。”
面对长孙立的疾言厉色,杨凡起身来到牢门钱,直视他的双眸,淡然道:“即使是莫须有的罪名,也得让我知道我死在什么地方, 若是还有下一世,我要离你们这些没心没肺人远一些。”
此话一出,
长孙立身后的随从面露不悦,想要上前呵斥。
长孙立抬手示意他不必多嘴,冷冰冰的回应:“抄纸坊的木头里面抠出来了一共三千二百斤黄铜。”
“你疯了?那些木头才多少?”
说出这句话,杨凡又自嘲的笑了笑,“也是,郑录查的,肯定是他主使的,不过既然我已经在狱中了,倒不如请长孙大人帮我个忙。”
长孙立没有拒绝,但是也没应声。
明显是要先斟酌,再决定答应与否。
杨凡也不客气,深吸一口气:“崔家与此事又抹不开的关系,木材,不是我的,我的木材被人调换了,状纸也曾经递交上去,不过你们查是查不到的,因为此案根本就没有受理,人没有受伤,木材没有损坏,基本上也算的是我的一面之词。”
“说重点。”
“前段时间,崔家派来一批死士暗杀我,以崔家的实力是培育不出来这么多的死士,其中只有一两人是崔家的,剩余的人……”
话说到一半,杨凡停了下来。
杨凡现在是谁的人?
太子李承乾的直属部下,也算的上是心腹。
太子的死对头是谁?
是他的亲弟弟卫王李泰。
这两个人,长孙立谁都惹不起,他知道杨凡想要
说什么,可是不能回应,不管回应什么,都是表示站队,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你帮我找魏征一趟,告诉他,官官相卫,该死的人是他。”
“你说什么?”
杨凡话锋忽然一转,竟然直指魏征,这一操作让长孙立根本没反应过来,呆若木鸡的盯着他。
“去找就对了,别告诉我大理寺卿连魏征的面儿也见不到,更不用跟我说你不会帮我。”
杨凡抿嘴轻笑,“因为你只要说不,我敢保证我会拉你下水,你身为大理寺卿,不主持正义,指向退而自保,不可能的,你应该早就有这番觉悟的,你逃不脱的。”
“你威胁我?”
长孙立横眉怒目,语气冰冷。
杨凡却认真的点点头,“若是我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我点头说出名字的人,没一个能跑得了的。”
……
城东,杨家。
叶芸娘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房中其余几人来回踱步。
最为焦灼的便是妙仪,她拧着小脸,咬紧一口银牙:“我去杀了崔颢!”
“你还嫌相公的事情不够多吗?”
窦菀儿相对冷静很多,一句话便让妙仪绷不住,撇着嘴拉住她的手哭嚎起来:“你带我去找少爷,大理寺的人都是畜生!”
说着,她便念叨起大理寺狱的狱丞如何恐怖无情。
余音未散,一旁的王玄策眯起双眸,上下打量起妙仪。
百姓们都只是听闻大理寺狱有多么恐怖,可是说不出所以然。
据他所知,妙仪根本没进过大理寺狱,怎么能知道这么多大理寺狱的细节?
窦菀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把她的脸摁到怀中,谨慎的看着王玄策,“王公子,这是家事。”
言下便是王玄策不该留在这里。
常年在外游历,她所经历的、见过的,比叶芸娘和妙仪多了去,甚至比王玄策多,所以全场也只有她保持了九成的冷静。
“不必,我跟杨凡是过命的交情。”
王玄策取下腰牌扔到桌上,态度明确,“你们今晚要是想劫狱,我可以带路。”
“芸娘,相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