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将大人,此事……下官尚未收到。”
“圣上口谕,难道还要圣上亲自跟你说吗?”
洛阳城,洛阳御史府下属使院。
长孙冲面沉似水,声如惊雷。
八品监察御史郑录面露难色,今日一早,中郎将大人亲临使院,让他去查新上任的抄纸坊坊主。
且不提抄纸坊直属于太子管辖,就是坊主官居五品,他也不敢贸然前去检查啊。
“监察御史,纠察百官,难道你还要去对比官阶吗?”
长孙冲见他还在犹豫,不由得升起一股惶恐,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他缓和了一下情绪,轻声说道:“此事圣上尤为看重,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本官亲自前来与你说,切记不得外泄,事事以谨慎为主,小心为上,不得马虎。”
此话一出,郑录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多言,只得点头应下。
“等等。”
郑录正要退出使院正堂,长孙冲忽然叫住他,俯身贴耳轻言几句,郑录登时面色惨白,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冲离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
城东,杨家。
杨凡上下打量几次王野,问道:“你真的去偷了壶酒?还把人吓瘫了?”
王野连连点头,说起前两天晚上去崔家的事情,心中增添了几
分兴奋,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战场之上。
“死士就是崔家的人,可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啊,现在要往后查啊,恐怕就难喽。”
王玄策在一旁悠悠的嘟囔两句,说着风凉话:“今天你也去崔家牛车始发地看了,根本就下不去,就算是能够下去,也都是白搭,下面全是暗河,真有木材掉下去,你也找不回来。”
尽管话听起来有些不顺耳,可事实就是如此。
没办法找到死士与崔家的联系,又没办法找到任何的证据表明崔家的木头有问题。
现在唯一有用的就是杨凡留在抄纸坊的那些木头。
“看来还是要从木头入手,王玄策,你还是得跑跑千门总大人那儿,查一查关于最近这段时间进出城的记录,要是崔家真的有木材往外运输,他那里一定是有记载的, 就算没有,也会有大的牛车出入。”
“杨大人?”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
紧跟着,一名青年男子走进门来。
他见杨凡回头看过来,忙拱手抱拳,笑道:“杨大人,在下洛阳监察御史郑录。”
“郑大人。”
杨凡忙上前见礼,眉宇间尽是疑惑:“大人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郑录没有立马搭话,
而是环顾四周,慢悠悠的说道:“杨大人实在简朴,正堂内竟然没有半幅名字名画。”
“……”
“对了,杨大人前两天是不是有一批木材停放在抄纸坊?”
杨凡点点头,没有应声。
“那就是了,还请杨大人跟我们走一遭吧,事出有因,还请大人见谅。”
郑录见状拱手抱拳,挥手示意随从出去。
“走一遭?去哪里?”
“大理寺。”
此话一出,杨凡与其余两人怔在原地。
杨凡眉头紧锁,冷声道:“罪名是什么?”
“走私黄铜。”
“不可能!”
不等杨凡搭话,王玄策拍桌起身,喝道:“杨凡手握两条生产线路,怎么会需要用走私来赚钱?”
“你他娘的是不让我死,心有不甘啊!”
杨凡白了眼王玄策,语气平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老老实呆着吧,记得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事情,千万别搞砸了,否则我这会就真的出不来了。”
说罢,杨凡微微一笑,冲着郑录拱手抱拳,“走吧。”
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要被抓进大理寺狱的人,反而像是一个即将出门游玩的人,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恐惧与害怕,泰然自若的模样令郑录都有些心惊。
大理寺狱是什么地方
?
那是文武百官的坟墓,进了大理寺狱的人,有几个能够完完整整出来的?
不是受尽折磨便是心神受到重创,出狱后就会辞官。
一个时辰后。
大理寺狱,最里面的牢房,也是最为阴暗潮湿的牢房门打开。
杨凡扫了眼有老鼠声响传出的角落,往后退了一步,“我要个干净的枕席。”
“妈的,给你脸了?滚进去!”
下一刻,他便被门口的狱丞一脚踢了进去,摔了个狗啃泥。
真的是没有半点儿君子风度。
杨凡吧唧两下嘴,站在昏暗的牢房中四下张望。
周围的墙壁上有不少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