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常歌回了家。江兰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公公,儿媳给您贺喜了!”
常歌惊讶:“哦?喜从何来?”
江兰满脸笑容:“这几日姨娘身体不适,我专门去德仁堂请了李先生给她看病。结果一号脉,竟然是喜脉!”
常歌闻言目瞪口呆:“喜脉?新柔怀了?”
江兰道:“正是!公公真是有大福之人啊!太祖爷六十岁生了二十五皇子。您六十一再当了一回爹瞧,儿媳高兴糊涂了,说什么浑话呢。”
常歌心中暗道:老天爷待我不薄啊!次从纳了新柔,行床事的次数十根手指就能数的过来。竟怀上了!”
他快步走进卧房。蓝新柔正安心躺在床上养胎呢。
常歌道:“新柔,好一些了嘛?”
蓝新柔道:“吃了李先生开的安胎药好多了。妾能给老爷怀上孩子,没有辜负夫人生前的托付。”
提及宋盼儿,常歌鼻头一酸。
常歌道:“唉,若你能给常家再诞下一个子嗣,盼儿九泉之下也能够瞑目了。”
当天夜里,常歌专门给宋盼儿、常四上了香还愿。上完香,他回到了卧房,陪着蓝新
柔睡下。
就在此时,下人在窗外禀报:“老爷,卫里的纪指挥使求见!”
常歌披上了衣服:“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朝廷里要是哪个月不出点事儿,那才是奇了怪。”
常歌久经世事,现在不管朝廷里出了多大的事,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常歌来到了大厅之中。纪纲已经等在了那里,纪纲的身边还站着郑和。
常歌问:“又出什么事了?”
纪纲道:“是刘家港那边出事了!”
刘家港位于太仓府沿海,是郑和此次下西洋的舰队始发之地。
郑和在一旁道:“刘家港那边刚刚传回消息。前天夜里,停泊在港内的六十二艘船中,有一艘宝船被人用火药炸出了一个大口子!皇上听说这件事,天颜震怒!这是有人蓄意破坏朝廷的远洋大计!”
常歌蹙起了眉头:“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如今下西洋是朝廷最大的一件事。在这个节骨眼上,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炸宝船。”
纪纲道:“是啊师傅。皇上已经下旨,让咱们师徒二人立即赶赴刘家港,查清始作俑者是谁。”
常歌却道:“查案子不急于一时。明早咱们再出发如何?”
纪纲摇头:“不成师傅。皇上的旨意是让咱们连夜出发!”
常歌道:“好吧,我且跟家里人交待下。你们在这里等我。”
常歌返回卧房,对蓝新柔说:“新柔,又有差事了。我今夜就得跟纪纲他们去太仓府刘家港。”
蓝新柔有些心疼:“老爷,您都六十一了。不成就给皇上递告老还乡的奏本吧。这样整日奔波劳累的,您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常歌苦笑一声:“呵,我得罪了朝廷里那么多人。若我辞了官,没了实权,恐怕那些人立刻就会报复咱们常家。罢了,你好好在家里养胎,不必记挂着我。”
太仓府位于后世的上海附近。离南京五百里。常歌等人骑马行了三日,赶到了刘家港。
刘家港中,水师总兵孙得海跪迎东莱伯常歌。
常歌将孙得海扶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得海道:“咳,东莱伯,别提了!五天前的夜里,甲字第八号宝船的船舱忽然炸了,把船舷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幸亏赶着退潮,吃水线不深,我又让弟兄们赶紧将船拖到浅水处,船这才没沉。”
郑和问:“船体损伤如何?修缮需要多少天?”
孙得海答
道:“麻烦的很。工部造办处的匠首说,至少也要修缮半个月。其实一艘宝船受损倒也没什么。只是弟兄们都觉得这事儿很晦气。郑公公是知道的,水军的弟兄都很迷信,最在意这种事儿。”
常歌道:“孙总兵,可否领我们去那艘宝船看看?”
孙得海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请随我来。”
刘家港内有一个巨大的船坞。甲字第八号宝船如今已进了船坞。几百名工匠正在脚手架上忙碌着。
常歌从未见过宝船,他抬头一看,被深深震撼住了!
宝船长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用后世的单位换算,就是长一百四十八米,宽六十米。
说句题外话,宝船跟后世的山东号航母差不多宽,长度是航母的一半儿。
这样的宝船,在十五世纪简直就是人类智慧的终极结晶。而这样的宝船,此次出航共有六十二艘。
光是打造这六十二艘宝船,便耗银三百万两。大明的国力之盛可见一斑。
常歌脱口而出:“庞然巨物啊!以前只在邸报上见过宝船的尺寸。今日亲眼得见算是开了眼了!”
纪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