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的肩膀立时耷拉下来,一脸生无可恋的回道:
“我们两家的联姻是为了侯府的未来,并非一句不喜欢、不想嫁,就能解除婚约的。”
“我们侯府是皇上眼皮子底下的武将之家,虽然看起来风光,可一言一行稍有越矩之处,就会给整个侯府招来祸端。”
“所以嫁给他,是为了侯府的未来。”
皇上忌惮在军中有威望的武将,这倒是自古以来朝堂上的常有之事。
严诺忍不住问道:
“那你未来的夫君,究竟是哪位?”
魏瑶一脸不情愿的答道:
“是太后的娘家,礼部尚书沈正的嫡二子,沈林。”
原来是为了继续与皇上结亲啊。
严诺问道:
“所以,你非嫁不可?”
这会儿魏瑶的脑袋都耷拉了下去,点了点脑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嗯”。
看样子倒是极不情愿的。
严诺追问:
“就算一定要与沈家结亲,可不一定非得是沈林啊?沈家没有其他的小郎君了?”
魏瑶哀声叹了一口气,回道:
“我与沈家三郎一起打过马球,倒是对他印象挺好的。”
“可他是三郎,哪有在二哥前头成婚的道理?”
“沈大人本就是礼部的尚书,管着礼仪呢,哪能让自己家里发生不合礼数的事呢?”
原来魏瑶心悦的小郎君,是沈家三郎啊。
这要是嫁给了沈老二,先不论婚后会不会快乐,光是想想魏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方玉,就够让人揪心的。
严诺直接问道:
“那沈家三郎可心悦于你?可想娶你?”
魏瑶的耳根唰的红了,瓮声道:
“婚娶这种事,他自己做不了主,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
瞧这话说的,一听就知道里面有一段曲折的故事。
魏瑶倒是一点不避讳,大咧咧的全部对严诺说了出来。
魏瑶与沈三郎是因为打马球认识的,因为爱好相同,经常一起约着打马球,一来二去的,两人就互相看上了对方。
在魏瑶一得知,有媒人上门替沈家说亲时,只以为就是替沈三郎说的媒,便一口答应了。
两家换了庚帖,继而就朝着三书六礼的流程进行下去了。
那日,沈三郎约着魏瑶打马球,还送了她一根玉簪,说想上门提亲。
魏瑶很纳闷,说他们都已经定了亲,为何还要上门提亲?
直到这时两人才知道,与魏瑶定亲的,竟是沈家二郎。
乍然间,两人的天同时塌下来了。
魏瑶问沈三郎为何不早点说?
沈三郎说,按照父亲的规矩,老二要先娶妻,老三要在老二之后才能成婚,所以二哥一定亲,他就立刻来找魏瑶表明心意了。
两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般荒唐的地步。
魏瑶回家闹着不想嫁给沈二郎。
沈三郎回家找沈正,求父亲退了婚约,让他与魏瑶在一起。
结果沈正说,沈二郎与魏瑶的婚事,都已经禀报给了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退了。
况且,哪有女子与二郎定了亲、又退了亲、再嫁给三郎的?
这种事传扬了出去,不仅沈家没了脸面,连太后娘娘也跟着丢了脸面。
所以魏瑶与沈二郎的婚事,只能定下来。
魏瑶原本一直推脱婚期,可是前段时间太后娘娘发了话,说沈二郎年纪不小了,要沈二郎早日成婚。
所以魏瑶这下子,不得不嫁了。
待满腹的苦水倾吐了出来,魏瑶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
“委曲求全的荒唐婚事,我本就心里难受的很,可这沈老二偏偏是个喜欢沾花惹草的。”
“这还没有成婚呢,外头就有小女娘找上门了,这要是真的成了婚,我可怎么办?”
听了魏瑶的故事,严诺满脑子只觉着不可思议。
这丫头的心眼儿也太大了些,连着议亲的对象,竟然不仔细的询问着一些。
其实这事和严诺没有一点儿关系,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可事关魏瑶一生的命运,魏瑶又曾救过她的性命,所以她不能视而不见。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严诺心一横,直言不讳道:
“那就不嫁沈老二,就嫁给沈三郎。”
魏瑶听了这话,忽而满目期冀的望向严诺,可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两只眼睛里就布满了怅惘:
“诺儿姐姐,我与沈家的婚约,本就是为了侯府的未来,婚事已经被太后娘娘定下了,已经没法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