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几两银子,严诺还是可以轻轻松松拿出来的。
可倘若这般轻易的就给了银子,这赌徒八成会贪得无厌,往后再来骚扰。
严诺立时挂上一副嫌弃的模样,拒绝道:
“这小女娘太瘦弱,十几两买回去是个亏钱货。”
“既然醉春楼愿意用十两银子买她,你就送去那儿吧。”
话音一落,严诺转身就走。
她心里清楚的很,醉春楼买这样的女娘,向来不超过五两银子。
珠翠父亲见严诺要走,赶忙松口道:
“贵人您别着急走啊。”
“瞧您是个和气的主子,这丫头卖给您我也放心。”
“您想多少钱买她?若是合适,就直接给您领走。”
珠翠这会儿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跪坐在她父亲的脚边,听着她自家父亲这般讨价还价的卖她,已然生无可恋了。
严诺听了珠翠父亲的话,脚下步调一滞,转过身来沉声道:
“我最多只愿意出七两银子。”
“要从官府过身契,还要与我签死契。”
“往后她的生死及一切,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珠翠父亲一听有七两银子,立时高兴的心花怒放。
管这丫头以后会怎么样,七两银子可是一笔巨款。
他立刻笑出了满脸的褶皱,满口答应道:
“好,就按贵人说的办。”
接下来的交易顺理成章。
严诺一行人从衙门里出来时,已经午时了。
她瞧着珠翠满目悲恸,弓腰塌背的完全没了精气神儿,好似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一般。
想来也是。
亲眼瞧着自家父亲讨价还价的发卖自己,无所谓自己的死活,还能对未来生活抱有什么希望呢?
严诺轻声问她:
“你母亲姓什么?”
她怔愣了片刻,才茫然回道:
“母亲姓花。”
严诺直截了当的回道:
“以后你随你的母亲姓,就叫花锦。”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与那赌徒无任何瓜葛。”
“若有人欺你,我定不饶他。”
话音一顿,严诺的视线在花锦和云雀的脸上一晃,笑道:
“午时了,我们一起去宝玉楼用饭。”
“今日心情好,你们尽情点菜不用拘着。”
话音一落,严诺径直上了马车。
花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此随了母亲的姓。
如此一来,岂不是与那个赌鬼父亲划清了界限?
那是不是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心中雀跃难掩,霎时红了脸。
花锦仰面对着车窗,小心翼翼的轻声回道:
“花锦这个名字真好听,谢谢大小姐。”
花锦、云雀一左一右的坐上车辕,驾着马车向宝玉楼驶去。
宝玉楼正好有一排窗户对着花柳巷。
严诺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瞧见花柳巷里的乞丐们。
往乞丐堆儿里细细观望,正好瞅见了吃饱喝足后躺在地上的阿福。
严诺倒是并不着急去找阿福,等三人一顿饱餐后,严诺吩咐小二打包了一个脆皮肘子。
她这才拎着脆皮肘子,往花柳巷里走去。
阿福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闻着巷口飘来一阵肉食香味,立时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起来了。
严诺径直走到阿福的面前,将手中的脆皮肘子扔给他。
周遭的其他乞丐们瞧见这番场面,瞪着艳羡的双眼、直嗖嗖的流口水。
阿福抱着脆皮肘子,直接对着严诺行了个大礼。
一脸喜笑颜开的直言道:
“小人谢过贵人的赏赐。”
“贵人要吩咐小人做什么,只管示下。”
“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把事儿给办成了。”
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家伙。
严诺也不避讳,直接从袖袋里拿出十两银子。
往脆皮肘子上一搁,沉声道:
“去好好洗漱一番,这十两银子,是给你置办一身行头的。”
“记住了,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加起来,必须得值十两。”
“哪怕其中一文钱用在了别处,我定会让人活剥了你的皮。”
“明日午时,宝玉楼的听香阁,我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