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男子见状,顺势往前踏了一步,对着严诺行礼道:
“小人见过姑娘。”
严诺定睛细细一瞧。
男子的五官与云雀有几分相似,瞧着比云雀要年轻一些。
便问道:
“你们是姐弟?”
云雀回道:
“回姑娘,他是奴婢的胞弟。”
“家中父母早亡,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家中再无旁人。”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晏修把姐弟两人都送来,就是为了打消严诺的顾虑。
一家子两口人都在严诺的手里,还怕这两人不忠心吗?
晏修这家伙,心思倒是细致的很。
严诺点了点头,对着男子轻声道:
“你就叫云峰,可好?”
云峰赶忙行礼道:
“云峰谢姑娘赐名。”
袁朗见严诺收下了两人,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可是晏修从世子府里精心挑选的,忠心自不必说,云峰的身手还不错,能时时刻刻的护着严诺。
袁朗将两人的身契交给严诺,并向严诺引荐了修院子的工长。
事情办完,袁朗便回去复命了。
既然来了这么多的工匠,严诺索性把院子让给他们去折腾。
她还有自己的大事要去办。
临川的名号虽然在昨日的赏花宴上展露了头角,可是离着严诺的预期,还差的很远。
倘若想要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们自己送上门来与她交善,现下还需把临川的名声,再添上一把火才是。
严诺将云峰留在院子里主持修葺事宜,只嘱咐了院子里的海棠树不能靠近,其余任由云峰发挥便好。
她坐上云雀驾的马车,径直往内城里行去。
严诺记得,醉春楼的附近有一条花柳巷。
花柳巷里面有个叫阿福的年轻乞丐,阿福虽是乞丐,可是脑袋活络、人又激灵、办事儿还妥帖,是个京城百事通。
要想临川的名字迅速在京城里声名大噪,还得去使唤阿福办点事儿才好。
京城的西边儿,挨着护城河有一条西台大街。
西台大街上林立的,全是赌坊、瓦肆、勾栏院、教坊司等等,诸如此类的销金窟。
醉春楼在京城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自然立在西台大街中心的位置上。
西台大街的热闹与繁华,通常只在夜里绽放,现下还未到午时,一整条街好似依旧沉浸在睡梦里,安静极了。
连着马车行驶的哒哒声,都被空旷的街道无限放大。
就在马车快要经过一条小巷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女子哭诉声。
严诺在马车里听的清楚。
是一位女子在向父亲哀诉,不想被卖入醉春楼里。
严诺撩开车帘的一角,漫不经心的一晃眼,恰巧看见了那女子的脸。
严诺心头猛然一惊。
这女子不正是珠翠吗?
上一世在醉春楼里,珠翠帮她挡过一场灾祸,算是有恩于她。
今日竟然巧遇了正要被父亲发卖的珠翠!
既如此,那自然要管一管的。
严诺敲了敲车厢,示意云雀停下马车。
马车一停,严诺下车就径直朝着那对父女走去。
珠翠的父亲瞧见一位气韵不凡的女子,从豪华的马车上下来后,朝着他们走来。
瞬时一愣,立马收回了要打珠翠的手。
对着严诺就露出一口大黄牙,止不住的点头哈腰:
“敢问贵人是不是对草民有指示?”
倒是个挺会趋炎附势的小人。
严诺在离着他们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的视线在珠翠父亲的脸上一晃。
这人蓬头垢面,蜡黄干瘦的脸上,嵌着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球,好似熬了好几宿的大夜。
这人八成是个赌徒。
严诺的视线最终定在了珠翠的身上,冷着声调道:
“你要卖她?”
珠翠父亲一听严诺这般问,立时添了兴致:
“回贵人,这是我家大女儿,能干苦活儿,未曾许配给人。”
“您瞧她水灵着呢,我若是卖去醉春楼,能换不少银子。”
这是有意在严诺的面前,把珠翠抬抬价。
真是个该断子绝孙的混账!
严诺冷着脸,直言问道:
“醉春楼给你多少银子?”
珠翠父亲一听严诺这般问话,心里乐开了花儿。
今日还有这等好事,竟在半道儿上遇着送钱的贵人。
他狗胆一壮,报出了自己认为的天价:
“醉春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