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场荒唐的闹剧结束。据说女孩妈妈给学校打了一通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女孩奇迹般保住了一头红发,每天在学校招摇过市。
那天以后,高承义的高中生活跟之前变化不大,仍然严格地按计划安排学习和生活。
不过,有一分钟的时间是不同的。他在每天傍晚六点半,会走到教学楼天台背单词。只要他等上十分钟,他会看见一个红发女孩背着一幅画板,从宿舍大摇大摆走出来,再走进教学楼。
“老大!”
高承义回过神来,众人已经换了一个话题,问他近期测评的事情。他也不再回忆,跟他们聊了几句,让他们不要临急抱佛脚,平时要多花时间学习专业知识。
一顿饭吃得好好的,老大又板着脸开始训话,人人都唉声叹气。
过后,高承义拿起筷子。桌上的红烧肉浇过浓郁酱汁,泛着光泽冒着香。那又如何,不健康。
他今天看了两眼,照旧避开,选择了旁边的小葱豆腐。
一群人吃过饭,往办公室走去。这城市雨季一来,他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一连几天,他们都在忙碌。难得工作暂告一个段落,换个班,喘口气。大家满心只想睡觉。
“我都睡不踏实,就怕等会不下雨。你看看现在都快七点了,还没下!”
“哈哈,老大都说了会下雨,你就安心睡吧。”
“我这不是被网友嘲讽怕了么?老说我们预测不准。老大没来那时候,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天天挨骂。”
高承义走在最后,心不在焉地转着手机。提醒事项上写着简单的两个字,师夏,时间是九点半。
眼镜妹磨蹭了一会,去找高承义,问他能不能载她一起回家,两人回家是一个方向。
“为什么?”
眼镜妹没想他会反问,一时脑子懵了:“等会下雨,我,我没带伞。”
高承义从椅背上拿起外套,看她一眼:“为什么不带伞?你是不知道下雨,还是不知道带伞?”
眼镜妹被他严厉的目光吓住,半天说不出话,只好走了。
眼镜妹一脸沮丧地回到座位,旁人说:“你还真是不怕死,敢让老大载你回家。你也不想个好点的借口。”
眼镜妹懊恼地敲头,“我哪知道他会问为什么。”
忙到八点多,高承义在洗手间给父亲回了一个电话,约定了父亲回国拜祭奶奶的时间,又说了几句闲话。
挂电话之前,父亲提醒说:“你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这一行经常熬夜,过劳猝死率很高。
高承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行了,我知道的。”又关心了几句父亲身体的近况,才挂了电话。
这城市下起雨来就没完没了的。路面湿滑,雨光水花溅了一地行人,脚步匆匆。外面的雨哗哗的,师夏的笔锋也是哗哗的。
她见不得下雨,厌烦下雨,但这座城市总要下雨。
她藏好烟盒,开始画画,一幅又一幅。她陷入了一种热烈的期待里。笔下是春日蜜蜂钻花,是迷雾散尽,红光映群山……
再回头,桌上的钟指针滴滴答走往九点。
他什么时候来?下雨了。会不会不来?他知道下雨吗?肯定知道。外面堵车吗?
她的手指戳着窗玻璃,千头百绪,为一个“来”字。
一身黑衣走进风雨,充满力量感,刚硬笔直的线条生生在风雨中劈开一道身躯。她立刻就坐起来。
“连伞都没带!”她急急穿上拖鞋下楼。
楼梯被她踩得咣咣响,然后猝不及防,她的目光就与他的碰在一起。她的脚步顿住,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他冷眉冷眼,正好一抬头,撇着身上的水珠,也顿住。
这一秒钟的停顿而已。师夏觉得心脏也跟着短促地猛跳一下,好像有一只春天的青蛙蹿进池塘,哗啦,带起一片水花。
“我来拿药膏。”高承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一直在看她。
师夏又活了,笑着走下楼:“你的伞呢?”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转头看外面的雨势渐大:“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
高承义没有开车,搭地铁。他在路上把伞给了一个没带伞的初中生。幸好雨还没下大,索性一路走过来。
高承义把她的手拉开:“再不走雨会更大,我拿了药膏就……”
师夏抱臂偏头看他,笑了:“是是是,你最知道。”她转身往楼上走,“跟我过来吧。”
他走在她的背后,一步停一步慢。
“纹身还疼吗?”
“没事。”
“你哪里人啊?”师夏让他在二楼客厅等着,自己去工作室翻找药膏,很快拿了出来:“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说普通话都有点口音。”
高承义:“我是b市人。”
“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