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行半躺在司徒健的臂弯里,他的视线再度出现了模糊。
不过他还是极力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沈思渺!
他极力的睁着那双眼,朝着沈思渺伸手!
沈思渺仓皇递去自己的手握紧他的问:“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哭腔,彷徨又无助。
男人伸手摸上她的脸笑道,“没事,不要哭,我没事。”
“什么没事!”司徒健皱眉斥了他一句说:“你歇着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容景行的确很疲惫,他很想睡一觉,可是他更担心睡着了,沈思渺会哭泣,所以他强撑着。
周遭都围着人,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容景行的忽然晕倒有些混乱。
沈思渺收敛心绪,和司徒健将人扶去门口角落,和陈然连番道歉:“对不起,没想到会在你们的婚礼上出这样的事,实在很抱歉。”
她心头很乱也很慌,但眼下她只能强做镇定,否则大家都要跟着乱了章法。
陈然和安娜一脸担忧的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容景行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行没事!”
沈思渺点头说:“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现在这话,她也不知是安慰他们还是安慰自己
。
说话间,司徒健朝她喊了句:“嫂子,救护车来了!”
沈思渺匆匆道别,带上有些呆愣的西西跟上司徒健的步伐!
从酒店出去之后,司徒健觉得有些事瞒不下去了。
便对沈思渺和盘托出:“他的脑部肿瘤复发了,不是很好的位置!手术的风险是几年前的几倍,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帮他顺利动刀。”
沈思渺坐在位置上狠狠一颤,肿瘤复发?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连提都不曾和她提过?
几乎在刹那间,她脸上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潸然而下,“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出口的声音更是语不成调,她狼狈的任由脸上的眼泪滚落。
沈思渺抓着那人的手,颤抖着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容越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说:“您别伤心,我会一起陪着您,帮您照顾爸爸的。”
那孩子已从最初的怔仲缓和过来,沈思渺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问:“连你也知道了?”
到如今,这孩子最近对容景行格外的关心似乎都有了解释!
沈思渺觉得自己真是该死,他们如此反常的举动,她竟然没有察觉!
她心痛难当。
容越抓着她的胳膊红了眼眶说:“爸爸最害怕
您这样为他伤心,所以嘱咐我不要说!本来是想等陈叔叔的婚礼过后就对你坦诚的,可没想到没有等到明天,你已经知道了……”
沈思渺心痛的闭眼,任由脸颊眼泪滚落。
司徒健叹息道:“我能理解他的迟疑和彷徨,他实在不愿失去你!他想多看看你和西西,所以觉得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但是从他上次的检查结果来看,之前就手术和现在就手术,风险的确是一样的。所以作为朋友,我纵容了他的一时糊涂。”
若说有错,不能光是容景行一人的错,他这个做医生的责任才最大。
沈思渺微微摇头,她现在已经不想听他说这些了,她叹息着看着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的人问:“手术会有什么风险?”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风险必然是很大的,否则不会让一向果敢的他犹豫再三,直到今日才让她知晓这真相。
司徒健深呼吸道:“风险一,他的生命可能终结在手术台。风险二,肿瘤切除但可能病变,他可能有位置后遗症,失明是首当其中的。”
至于其他的,司徒健说不下去了,眼下这样的情况说或者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之后
车厢内一阵沉默,直到抵达他的医院。
容景行被推进急救室,沈思渺和容越坐在外面。期间她询问了关于容景行的检查报道,但是每听司徒健说一个字,她便觉得心如刀割。
他分明已经在两个月前查出病因,却一直瞒着她!
最令沈思渺心痛的是,这两个月,她竟没有察觉他的身体异常,她真的不是个好妻子,她真的该死!
司徒健拿着治疗方案让她签字的时候,她握着笔的手颤抖不停,只觉眼前一阵阵发白,然后“咚”的一声跌倒在地上!
“妈!”
容越惊呼一声,弯腰去扶起地上的人!
身旁的护士连忙将人扶起,司徒健紧急帮人查看一番,断定她是急火攻心晕倒之后便叫人将沈思渺扶去了病房。
后来,司徒健叫人帮沈思渺做了简单检查。
等检查出来的时候,他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