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健开着车带着容景行进入医院的时候,那时医院来往的人还不算多。
容景行神色平静的跟着他进去,没有注意到门口疾步走来的女人,那女人显然也没注意到他,走的有些匆忙。
于是就那么直直撞了过来,容景行微微蹙眉扶了她一把。
“对不起!”女人低低的道歉,一抬眸的看见面前的人时候,她眼底闪过惊诧,紧跟着是一闪而过的恨!
那抹恨意消失的极快,所以容景行并未察觉丝毫。
已经走远的司徒健半天不见他过去,不由又再度寻了过来:“你磨蹭什么,一屋子的专家都在等你!”
他拉过容景行往会议室走去,大门口那女人收回视线,然后嘲弄一笑:“他竟然忘记我了?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身后找过来的保姆看着她紧张问:“太太,你没事吧?”
女人微微摇头从医院大门出来之后,想想又觉得不对劲。
容景行近些年不一直都在苏城?怎么好端端的来了海城?刚刚那医生说什么?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
医院的人,为何要等容景行?!
她这么一想越发觉得不对劲,便掏出电话给一人打去:“
给我查查容景行最近的行踪,他好端端的来海城做什么?”
挂了电话,她回身看了一眼身后医院的大门,嘴角漫过狠意!
女人上车时,便听车里等了她半天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道:“流产而已搞这么久,也不知道你这身子到底什么做的,一碰就怀孕!”
车内的保姆弱声道:“先生,医生说太太这身子不能再流了。再流的话怕以后生不出孩子。”
“生什么孩子,老子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还要她生什么生!”
女人坐在那里悄然捏紧了一双手,那两个孩子是他和前妻所生!他一直当做心尖宝贝似的宠着!不过可怜他的前一个太太病死了,所以他才娶了她!
呵!
每每想到这里,她心中对于容景行那个男人便多了一份憎恨!这几年,她几乎都是靠这些恨在活着了!
“开车赶紧回去,晦气!”男人嫌弃的招呼司机说。
——
司徒健医院的这场会议召开了一下午,容景行作为病患旁听,事实证明现场他所听见的,远比司徒健告诉他的还要严重一些。
以至于这场会议结束的时候,容景行也挡不住那一身的凝重。
司徒健
走过去拍着他肩膀道:“你知道的,这种时候大家都是要将最坏的结果考虑进来的。说是那么说,但不代表都……”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自己也觉得这种安慰显得很苍白。
容景行转身看着他,轻笑道:“我知道。”
他故意叫他来亲耳来听这场会,无疑是因为有些残忍的话,朋友多年他无法对他说出口。
容景行转身凝视窗外的景象,悠悠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去面对!最后我是死在手术台或是昏迷,或是失明都与你无关。”
“景行!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徒健皱眉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是这个意义,我们相识多年,你该对我了解!”
“正因为对你了解,所以我才更要和你说清楚。到了那一日,只要我签下手术同意书,无论结果如果都与你无关。”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更不希望一旦出现那样的状况,司徒健将所以错误归揽到自己的身上!
那样,就有违他来找他的初衷了。
司徒健静默片刻道:“明日我会再与他们商量一番,尽快确认最好的办法。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尽快与夏立阳联系。这
场手术,必须由他主刀!”
“知道了。”容景行微微点头道:“若无事的话,我先回老宅一趟。”
难得来海城,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司徒健点头道:“我送你。”
送走了容景行,司徒健忍不住叹息。
他想起几年前和如今相似的场景,不过那时他还有安娜可以商量,可眼下……眼下她已要嫁做他人妇!
一回首,他才恍然意识到,彼此竟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
容景行今日回去不巧,老爷子在一日前刚刚起飞新西兰,家里除了几个佣人意外再无别人。
上一次和思渺回来,并未到老宅来。
如今再看院子里一草一木好像都还是曾经模样,没有丝毫改变。
夕阳下,外面天际染红了整个院子的花草,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这一晚容景行入住老宅,晚上八点他和沈思渺通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声色柔和的问:“会议结束了吗?忙吗?”
“下午的已经结束了,不忙。”容景行这话不算是撒谎,毕竟下午他确实经历了一场很是严峻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