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周折,方出了洞口,外面豁然开朗。
徐氏兄弟拜谢老道士,老道士却婉言辞别 。
“老道长,您这是要往何处去?”徐霞客好奇问道。
“贫道四处云游,并无定所,全凭心意行事。”老道笑道。
“那我们往后还能再见到您吗?”徐仲昭有些不舍问道。
“有缘自会重逢。”老道言毕,便飘然而去,只留徐氏兄弟二人望着他之背影,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目送老道步履似乘云,仙风道骨,不一会就消失他们的眼线。徐霞客心中暗自思量:“莫非老道乃是仙人显化?”又再次环顾四周,只见瀑布依旧,却不见老道。徐霞客不禁感慨万千,遂取出纸笔,将此奇遇详加记录,以备日后著书立言之用。
徐霞客见天色渐昏,遂沿旧路而返。经行凌云寺,复过含珠峰,只见山风呼呼,树影摇曳,颇存几分诗意。徐氏兄弟依着山涧一路东去,终至一处名曰罗汉寺中休憩。
此罗汉寺虽不若凌云寺那般幽寂秀雅,却亦具别样风情。夜时,群山寂然,万籁无声,偶有风声于林中拂过,愈增几分禅韵。徐霞客心中暗语:“此地虽不及凌云寺清宁,却亦为安身之处。”
且说徐氏兄弟安歇下来,用过晚膳,便各自回房就寝。夜至深时,万籁俱寂,徐霞客倚窗而坐,心内仍在回味日间所见之山川胜景。他不禁轻声吟道:“雁湖碧翠连六洼,宝冠飞瀑震谷天。”只感今日之所见,着实不虚此行。
徐霞客心中暗忖:“山水之间之壮美与神异,恰似梦中之境,令人心向神往,仿若置身于仙乡之中。”他不由忆起昔日所读之《楚辞》里的语句:“凭崖居,临大江兮。与天地兮比寿。”当下之心境,竟与屈原所绘者极为相似。
恰在徐霞客思绪纷纭之时,忽闻窗外传来一阵微风拂过竹林之声。他凝心细听,恍惚间似觉有人在轻声吟诵:
“青山萦绕碧水间,飞瀑流泉似银练。雁荡奇景令人醉,徐霞客游历留佳篇。”
徐霞客不禁一怔,赶忙推窗而望,却见窗外月光皎然,竹影摇曳,哪有半个人影。他暗自思量:“莫非是山中精怪弄祟?还是我思绪飘得太远,以致生出幻听?”
正自疑惑间,忽听房门被轻轻叩响。徐霞客问道:“何人?”
门外传来徐仲昭之声:“弘祖,你可曾睡下?我方才好似听到你在吟诗,特来聆听。”
徐霞客闻之,不由一阵惊愕,忙开门让徐仲昭进来。二人相对而坐,将方才所闻之事细细道来,越说越觉心惊。
徐仲昭沉思少顷,对徐霞客言道:“弘祖,你我今日所见之山水奇景,已然令人赞叹不已。今夜又逢如此奇事,莫非这雁荡山中真有仙人?”
徐霞客笑道:“仲昭兄所言甚是。不管有无仙人弄祟,这雁荡山之奇妙,确是实实在在的。他日我若能将此行见闻著书传世,定要将今日诸般奇遇逐一记录,以飨后人。”
仲昭点头称善,二人又交谈了片刻,这才各自回房歇息。徐霞客卧于床上,回想今日所见所闻,心中满是激动与期许,暗自筹算着明日该往何处探寻。
且说徐霞客与仲昭一夜安睡,次日清晨,便要继续他们的雁荡山之游。
词曰:
水声逐风远, 瀑布长垂, 千仞山中天外。
崖影横空, 高林落日成烟黛。
谁料行人来此, 独坐观澜起。
山尽处,万里云深,长梦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