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还才见过,怎么会!
不可能的!除非她,亲眼……
一来到延福殿,看到圆圆躺在床上,吴娇娘根本就记不得还有旁人,也扑到了圆圆身上,“圆圆,圆圆快睁开眼啊,我是娘啊,娘来了,有娘在呢,你快睁开眼啊……”怎么平时一叫就应的乖女儿,竟是怎么也不答应她呢……
朱意远一把抓起赵构的衣领,“你是干什么吃的!我姐姐活生生的好人,怎么跟你去了一趟苑院就没了!”他直瞪着赵构,早知道这样,他就是拼着什么都不顾,也把姐姐带出去,不论哪里,“你知不知道,她本来一生的心愿,就是能够出海游历,看遍天下河山,你们,你们这些人,把好生生的女儿家一道旨意就弄进了宫,这还不算,怎么能眼睁睁得让她去死!”朱意远丢开根本不与他争辩反抗的赵构,指着在场的人哭道。
“我的姐姐,还没到十八岁啊!她一生纯善,连下人都从来没骂过一句,更别说伤生造孽了,天真活泼惹人疼爱,可连回趟家也被参,见见工匠也参,说什么玩物丧志,是她勾引得你吗?是她愿意进宫来的吗?就是看在她给你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朱意远不知道圆圆是怎么死的,他只知道他的姐姐死的太冤了,太冤了!
宫人们都自发跪下来抽泣,古人都说一字之师,就冲着娘娘不嫌辛劳每日教他们认字识理,也是该为她,磕这个头哭这一哭。
赵构眼睛直发黑,他如何不知道圆圆,他又怎么不知道圆圆,多少个日夜里耳鬓厮磨,他俩同桌吃饭同床睡觉,一起描红画画,嬉戏玩乐,还一起养育下多多……
“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她看着我死……”赵构几日里不眠不休,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吉祥、古典御跟韦太后忙上前。
“怎么样?”韦太后问。
古典御皱紧了眉头,“累过头了,身子抗不住……如此倒好,能让官家睡上一会儿。”
一会儿朱胜非跟吴娇娘又哭晕过去,也只好扶到一边安歇。
朱意远满肚子的话也无处去说,只得跪在圆圆的身前,拿手握着姐姐的手,趴在她身上痛哭起来。他就知道这宫里不是个好去处,什么女帝女皇都是些空话,根本是爹拿来哄姐姐的,也是他没用,没能早把姐姐给接出宫去,姐姐,姐姐你怎么就舍下远儿了,你怎么舍得!
韦太后实在是没了章法,咬了牙把同样胆子都吓破,根本不敢露面的赵佶给叫出来商量。
“你给帮我拿拿主意!”
“我的好太后,好娘娘,拿什么主意!我还能说什么,那些其余姓赵的要找死,我,我还没活够呢!”赵佶吓得直跟她作揖,他真是怕啊,到底他也算是太后宫里的人,知道些消息,太-祖那脉的也不知道怎么起的贪心妄念,竟然想去争那个位子,凭着自己姓赵,还有几个大臣不安份,竟然真让他们在苑院搞成了暗杀。
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刀箭无眼,把赵构的心肝肉给杀了!
听说那些人,全部都得一个个得千刀万剐,还得互相动手,让妻儿们观刑,完了才能赐毒酒一杯,别说妻族了,就连家里的仆人都一个没放过,全部都是杀手之罪。
赵佶真是怕死了,要是让狂怒之下的赵构给砍了头,他去哪儿说理去!
“你怕什么!你是他爹!”韦太后恨得咬牙,怪不得他不中用,把江山都丢了。
“算起来,他们也是亲戚呢,还不是一样。”赵佶打定了主意不出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吧,他不比我,连金营都敢闯,千军万马都闯过来了,虽然圆圆是他心中所爱,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过几日他定然就好了。再说又有赵旉,你放心吧。”
“可我瞧他那样子,怕是极伤心了。”韦太后擦了擦泪水,别说他了,就是她这心里,也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着吧,别来找我,一个月不,没等他笑,您都别在他跟前提我的名字!”赵佶求道。
韦太后白了他一眼,倒也无法,只好再回去守着他们。
远远望着,白雪皑皑的延福宫,往日里最热闹不过的地方,哭声哀哀,幽怨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