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一起聚到视野最好的地方,见有许多侍卫驾舟过去营救,从湖里捞上来三位淋成了落汤鸡的姑娘。剩余的人自然也没心情再游湖了,各自归岸。而在岸边,发现了异常的众人也都聚在一处,指指点点。
韩采衣最是吃惊,“不是每艘船都有侍卫么,怎么会落水的!”
“唐灵钧——”站在最后的韩玠忽然出声,嘱咐道:“我过去看看,你送谢家三位姑娘和采衣回去,路上别耽搁,也别跟任何人提起,就说咱们在这些殿里闲逛,什么都没看见。都记住了?”
在场的众人都是世家出身,知道韩玠这是要大家都撇清干系,不卷进众说纷纭里,各自点头。唐灵钧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表哥放心,保管一根头发都不少她们的。”
韩玠无奈而笑,一掠下了高台,往虞湖边走去。
这里唐灵钧便招呼着众人回去。
谢璇跟谢珺回到住处的时候,岳氏还没回来,谢玖自回屋去找谢珊,谢璇却拉着谢珺进了内室,满心的好奇,“姐姐,玉玠哥哥是不是知道今晚的事情?”
“我猜是。今儿去烤斑鸠的路上他就叮嘱我,叫我劝你别去坐船。可能是近来你总是跟他对着干,我猜是他不放心,怕你偏偏去坐船,才会执意招呼咱们去交泰殿。”谢珺沉吟,“恐怕他是早就知道了信儿,不想咱们涉险。”
“他是青衣卫中的人,消息自然灵通些,不过——”谢璇有些尴尬的看着谢珺,“我跟他对着干,很明显么?”
“明显啊,今儿连三妹妹和采衣都看出来了,偷偷问我,韩玉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像是总跟他对着。”谢珺笑着捏捏妹妹的脸蛋,“我不知情由,只能撒谎,说是为了退婚后避嫌,你年纪太小,才会举止失当。”
谢璇摸了摸鼻子,她真的表现很明显么……韩采衣也就算了,今儿短短一天,居然连谢玖都看出来了。
姐妹俩说了会儿话,就见岳氏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岳氏一进院子就招呼谢玖和谢璇姐妹俩聚在一处,问道:“今儿虞湖上发生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吧?”
谢珺和谢璇自然记着韩玠的嘱咐,可当时还有个谢玖在,她是岳氏的亲闺女……两人并没吱声,看向谢玖时,就见她面不改色的答道:“当时我们在南边的那些殿宇院落之间闲转,倒是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好的一次夜宴,却有人在游湖的时候落水了,听说皇上很生气呢,嗐。”岳氏将当时的经过讲了一遍,念佛道:“幸好你们不在水边,我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吓坏了,就怕你们有闪失。这算是什么事儿呢,唉,你们也早点去歇息,明儿还要去兽苑呢。”
谢璇和谢珺跟着惊诧感叹了一下,便各自回去安歇,院里重归寂静。
而在元靖帝的寝宫里,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老皇帝这回是心血来潮驾幸行宫,原想着在世家勋贵们跟前彰显皇家恩惠和威仪,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为了晚上的夜宴,他特地抽调了禁军沿湖守卫,并安排青衣卫的人在每艘船上守护,可平白无故的还是有世家千金落水,叫他颜面何存?
元靖帝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狠狠将随驾而来的青衣卫指挥使蔡宗训斥了一通,顺手抄起案上的一本文书,便摔到蔡宗身上。底下蔡宗跪得笔直,垂首听训,那文书砸在头上的时候也纹丝不动。
他的身旁站着首辅郭舍,五十余岁的老狐狸惶恐的请皇帝息怒,抬头时,目光却与元靖帝身后的掌印大太监冯英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