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打感情牌啊。
阮清歌平静的双眼之中没有掀起半点涟漪,甚至还带着点嘲讽。
她意有所指地用下巴朝骨折的手点了点,“只是受了点伤,我还以为你看见我还好好地活着,会很失望呢。”
阮念念面色一僵,一个错愕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清歌姐,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想!”她语气激动。
阮清歌忽然笑了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阮念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以后清歌姐你还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想呢!我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自以为隐蔽地悄悄看几眼顾雨柔。
看来这是怕顾雨柔听了阮清歌的话多想,进而对她厌恶,让她今后在阮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顾雨柔没什么情绪,对阮念念又的确少了几分抗拒。
“难为你还记挂着清歌。”
可阮清歌只觉得阮念念的每一个字眼都无比可笑。
如果不是她重生一遭,知道前世发生的种种,恐怕也会认为阮念念只是一时糊涂犯了些小错,但心里总归是记着阮家
的养育之恩。
“阿姨,我虽然叫您一声阿姨,可是在我心里,你和叔叔跟我的父母没有区别,我也是打从心底里把清歌当成姐姐看待。”
阮念念连忙表忠心。
阮清歌将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未打断阮念念的表演。
她现在只是猜测这场车祸跟阮念念脱不开关系,但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足以证明。
要是这个时候她说出自己的怀疑,反而会打草惊蛇。
在阮念念的眼里,阮清歌现在其实还是从前那个任她拿捏的阮清歌,只是因为被她抢了男人,心里还有芥蒂。
越是面对小瞧的对手,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阮念念又刷了一会儿存在感,借口还有工作上的急事,说改天再来探望。
“这个阮念念啊……”顾雨柔见人走后,语气有些感慨,“她要不是糊涂,跟霍一恒搅和到一起,你们两个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知女莫若母,顾雨柔又怎么看不出来,阮清歌对阮念念微妙的态度呢?
只是她一时想不出来,两人之间除了一个“霍一恒”,还有什么别的深仇大恨。
“妈,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能我们和阮念念永远都不是一路人,更当不
了一家人。”
顾雨柔似乎想到什么,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叹息一声,轻轻点头。
“我们家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几天,阮清歌都在医院静养,她手骨折,生活起居都不方便,还是安然和顾雨柔两人轮流照顾她。
这期间,霍一恒也听说阮清歌车祸住院的事,叫人把礼物和花以及补品都往医院送。
阮清歌一概不收,倒是补品丢也可惜,她做人情送给另外几位在车祸里受伤的人。
如果这场车祸真是冲着她来,那对这几位而言其实就是无妄之灾。
阮念念做戏做全套,也隔三差五来探望阮清歌,明知道会被拒绝,还假惺惺说要陪床、照顾阮清歌起居之类的。
烦得阮清歌一个头两个大。
霍氏集团总部大楼。
“霍总,霍总?”盛阳郁闷不已地叫了两声。
“说。”霍辞砚拧了下眉,眼底有些不耐。
盛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霍辞砚,小心地把一份文件递到霍辞砚跟前,“这份合同需要您过目后签名。”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总有时候总是看着心神不宁,好像心里装着事儿一样。
但他就
是一普普通通的打工人,老板的事儿哪敢多问。
霍辞砚浏览完合同,利落干脆的签上名字。
“还有什么事?”看盛阳拿上文件后还不离开,霍辞砚揉了揉眉心,话中听不出喜怒。
“是这样,刚刚霍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了。”
霍辞砚掀起眼皮,“?”
“阮家那位大小姐不是出车祸了吗?老爷子说两家到底有情分在,又是霍家先对不起他们,出这种事总得去看望看望,不然该有人在背后戳霍家脊梁骨咯。”
“老爷子还说,霍总你现在是霍家的话事人,得由你亲自去才能代表霍家的诚意。”
霍仲伯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当时盛阳听完都傻了眼,心说老爷子难道还不了解霍总的脾性嘛,这霍总肯定不会去的啊!
最多叫个人去买点东西送过去,传达一下心意就完事。
不过这话他还是要尽职尽责地传达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