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太上皇饭否(1 / 2)

一个早朝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侥幸烧高香,有人掩面离朝堂。

朝廷一个早上人事变动有点大,有人被调任新职,有人被降级,有人被卸任。一时间弄得朝堂上人人自危。大家都在猜测,为何今年官家对于裁员力度下得那么大。总之皇帝一个喷嚏,底下要想,皇帝一个懒腰,底下也要想。

“郭中贵,哎呀郭中贵且留步。”

几个大臣快步上前,喊住了正出了大殿的郭立骅郭中贵。就见郭中贵慢悠悠地回转身来,抬眼一瞧,三省六部的都在了。“哎呦,列位大人,可有事吗?”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郭立骅看着几个大臣欲言又止的,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便又问道:“是……有何事吗?若不方便明说,列位还是请回吧……”

郭立骅说着要走,却又被人拦下。

“哎呦哟……中贵,中贵,借一步,借一步。”有大臣还是站出来了,先是四下看了下,接着压低声音,晦涩地问道,“呃……太上皇近日饭否?”

大臣们拦住郭立骅的去路,竟是问太上皇赵构近日吃饭的情况,并且还扭扭捏捏的……

其实这里面大有学问。古人问“饭否”,不单是字面意思,里层还有个意思就是“身体健康吗?”。古人一般视年纪大的人,能吃饭,那就是身体倍棒的,死不了;吃不下饭了,那就说明离死不远了。

在《史记》中有个故事,战国时期,赵国的赵惠文王非常器重廉颇将军。后来赵惠文王死后,他的儿子即位,此时的廉颇已经老了。新王不放心廉颇是否还能重披战甲为国效力,就派了一个士兵前去探探老将军的近况。廉颇为了证明自己宝刀未老,还能上沙场杀敌,就一口气吃了一斗米,十斤肉。

几人这般打听,郭立骅又不是傻子,在宫里头伺候了两朝皇帝了,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细想一下,该是近日圣上的那番操作,引得人怀疑了吧。

也是,这番大刀阔斧地整改,几乎将太上皇在位时的朝班,都洗了一下牌。不得不让人怀疑太上皇是不是要不行了。

大臣们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太上皇赵构这个禅位,禅得有些不情不愿的。新帝登基后,还要过问朝政。对于赵昚的北伐,赵构是不怎么赞同的。一向给人当儿子当惯了的人,又怎么会有胆识支持自己的儿子去打“爷爷”呢?北伐失利之后,赵构就开始了pua这个新皇帝,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桩桩一件件摆起了事实。几次将赵昚叫来德寿宫,进行批评教育,还敦促赵昚与金国议和,史称“隆兴议和”。并告诫赵昚“彼有胜负,我有存亡”,在接见金国使者的时候,必须“离席受国书”、“起立如旧仪”。

赵昚对此十分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说什么那也是太上皇。这种受制于人的“儿皇帝”般的存在,着实让这位年轻有为的帝王在心中默默地发了誓,有朝一日,定要自己做主,就像汉时的武帝那样,寇可往我亦可往,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郭立骅看着诸位大臣,面不改色道:“太上皇昨日还吃了宋五嫂做的鱼羹呢。说这鱼肉与汤甚是美味,只不过刺儿多了些,有些费事。其他倒还可以。”说完,躬了躬身,便带着几个内侍离去了。留下大臣们捋须苦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太上皇,到底是能吃还是不能吃啊?”有人问道。

“不……不知道啊,这话……琢磨琢磨,须得琢磨琢磨。”

几人一时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得相互告了别,各自回府去领悟了。

徐知敬缓步出了殿,正下着台阶,就听得身后有人喊自己:“徐侍郎,徐侍郎,且等我一下,随我同行。”

徐知敬回头一看,居然是户部的刘士忠刘侍郎。“刘侍郎,可有事?”

刘士忠快步追了上来,悄声跟徐知敬言语:“你们刑部,裁了多少人啊?”

这两人虽同朝为官,平日里却很少有交流。今日这刘侍郎主动上来搭讪,让徐知敬有些不自在。在官场上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谨慎再谨慎,生怕祸从口出。因此面对刘士忠的问话,他也只是礼貌性地含糊一下:“奥,等吏部统计后才能知晓。”

“你说……各部都在裁员,怎的那临安知府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居然无事?神不神奇?”

“陛下的裁决,岂是我能猜的?”徐知敬连连摆手,表示与自己无关,不想猜,也不想听人猜。

刘士忠见徐知敬似乎有意回避着自己,非但没有识趣地打住,反而追着相邀饮酒去。“我在府中设下了一桌酒席,徐侍郎可否赏脸,到寒舍饮酒去呀,就权当是解解压……”

徐知敬向来是个不应邀的人,一下朝就直奔刑部,到了点就径直回家。不太会成群地与同僚去吃吃喝喝,因此对于朝中那些大臣而言,没见这个人有啥把柄,当然也没有啥可取之处,总之平平无奇,本本分分。

这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