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胜辉已经悄悄安排下去,叫捕快们在街上巡逻的时候,多多注意卖鸡老者,如有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控制起来。
但是这神秘老者就像长了顺风耳一般,仿佛已经听到了动静,再也没有出现过。
“班头,这老头很是狡猾,在菜市巷只出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裘胜辉在一个早餐铺子前喝着粥,听着下属的汇报。看来老头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将鸡卖给田氏,完成任务后,就销声匿迹了。除了卖鱼的那位对他有点印象,其他的行贩,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个人。他仿佛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看来对方很是谨慎,明显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怎么进怎么退都已经想好了。他忽然想起卞桯曾阴阳怪气地对他说过一句话“你以为抓到我就结束了吗?”
“官爷,你的烧饼来了。”早餐铺的伙计将一只刚出炉的烧饼端到裘胜辉面前。裘胜辉瞅着烧饼,一把抓住伙计的胳膊问道:“这烧饼怎么变小了?”
那伙计道:“官爷,你是看错了吧,咱家的烧饼一直是这么大的。”
裘胜辉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糊弄谁呢,当我第一天来吃早点吗?赶紧撤了,换个大的!我若不说,你们这是打算缺斤少两钱照收吗?好一个奸商!”
裘胜辉捕快做了这么多年,养成了细微观察的习惯。这烧饼大小,普通人可能觉察不出来,但裘胜辉一眼便比较出来了,今日这烧饼要比往日小了一圈。
伙计见裘胜辉板起了面孔,有些害怕,便无奈地陪笑道:“官爷,这……就只有这么大的烧饼。这钱我们不敢收了!”
“这是什么话?是觉得我无故讹你们的烧饼不成!叫你们老板来,我与他理论!”
伙计愁苦着一张脸,这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打工的。谁不知道这“旱地夜叉”的厉害,便撇清关系说:“老板近日在长乐坊附近关扑铺里赌输了,赔了一些钱……为了节省成本,故而……”
“混账!赔了钱是我等让他赔的吗?就可以偷工减料了吗?”
这边裘胜辉正与伙计说着,一抬头,却见早餐铺的老板弃了摊位跑了……
关扑,是宋代流行的一种赌博游戏,即商人的商品可以卖,也可以扑。关扑时,顾客需要拿出一些钱来作为赌注,然后通过掷铜板来决定胜负,铜板的数量从一个到几个不等。有的将铜板放在瓦罐内摇,有的直接掷在地上。判断胜负的方式则是以掷出去的铜板出现的背面数量来决定的。如果顾客赢了,就可以拿走商品,如果商家赢了,顾客作为赌注的钱就归商家所有了。
“班头,这些商贩也太猖狂了吧,未至节假日,就设关扑。”
裘胜辉抹了一把脸,这事既然知道了,就不免要去长乐坊那边看看。于是带着几个下属奔长乐坊而去。
长乐坊所处的这条街上,可以说赌坊林立,简直就是南宋的拉斯维加斯。这里汇聚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大……大哥,你觉得应该是几个?”小结巴盯着瓦罐,问朱通。
龙王庙那伙绑匪被困在城内,抢劫不敢,偷盗不行,思来想去就只能来赌。这几日,这钱在他们手上来来回回的,赢的少,输的多。几人都不敢胡猜了,每次猜错,少不了朱通的打骂,因此都学聪明了,直接让朱通自己猜数。
朱通看了一眼小结巴,“你觉得呢?”
小结巴咽了咽口水,有点哭笑不得,不带这样的啊,咋又把问题抛回来了呢!“大哥……我……我说,说错了……你可……可别打,打我。”
设关扑的商家催促道:“你们几个磨磨叽叽的,到底还扑不扑啊?”
小结巴等着朱通答应,朱通也不说话,直接举起了右手张开五指……他抬眼看到朱通的五指,“我猜,猜……五……五个……五……”
“哎,好嘞,猜五个!”商家随即开了瓦罐的盖子,众人往里一看,铜板只有四个背朝上的。
“个,不可能……”小结巴刚说完,朱通的五指山就甩到了他的眼前。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小结巴的眼泪就扑簌簌地下来了。“我……我没说,说是五呀?”
有委屈,但说不出,都说了不准打人的。小结巴的内心嘤嘤嘤地啜泣着:大哥你举个手张开五指啥意思,我还以为你让我猜五个。可我听着声音,不像是五个呀,我只不过说话结巴,慢了一拍而已嘛!谁知道设关扑的就开了。
其他人则是一阵无语,这能怪谁,怪小结巴,还是怪设扑的,还是怪大哥。
“哎哎哎,这局不算,听到没,他原想说的不是五。你没等他说完,就开了。不作数,不作数。”一个绑匪说道。
商家听闻此言,怎会乐意,“他连续说了这么多五,我才开的,你们这不是耍赖吗?输了就想不认账?”
“谁不认账,谁不认账了?”
“玩不起,就别玩!寻我开心呢?”
双方你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