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坊。
“大人,据仵作讲,珍珠的死因是被切断了颈部喉管。脖颈处的伤口与谢芷鸢的完全一致。是同一件凶器导致的。切口薄,要不是凶器很薄,要不就是下手很快,一下就毙命了。”六儿边说边跟着沐长风的步伐,二人快步往临安府衙的方向而去。
果然,是同一个凶手的杰作。
沐长风回想起自己之前拿猪做实验,将猪千刀万剐后,也没试出到底是什么,到最后只知道自家的厨子厨艺不行而已。这个凶手看来用的并不是常规性的凶器。
“肩颈处有没有纹身?”这是沐长风要问的关键问题,如果有那个“山”字纹身,那么离他的猜想又近了一步。
结果六儿却说:“没有。”
“仔细检查了确定没有?”
“确定没有。”六儿回答得很肯定。
这就奇怪了,难道说凶手转移行凶目标了?或者原先那一瞬间产生在脑中的猜测是错的?沐长风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似乎觉得去殓房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
正在这时,沐长风只觉得头顶的天好像忽然间阴了起来,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是裘胜辉!
“沐大人是否有空跟我喝一杯呢?”
呦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旱地夜叉请人喝酒?还改称呼了?之前不是叫他沐长风“那个殿前司虞候”吗?就是不配有姓名的那种。
“好呀,不过……”
讲实话,这种两米左右的身高,还是挺有压迫感的。重要的是,这个裘胜辉也不是说光长个子,他还长肌肉,还长胡子。估计那腿上的毛和胸上的毛也挺迎风招展的。
沐长风就这样,半推半就被裘胜辉拽进了一家酒馆。
裘胜辉一进门便扯开嗓门喊:“店家!给我上两坛上好的酒来!”
那店家正在记账,一抬头就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一手夹着一个白白净净弱不经风的年青后生。怎么就说沐长风“弱不经风”了呢,把他单个拿出来,其实挺威风挺结实的,但是跟裘胜辉站在一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店家吓得算盘差点都掉地上了,这是有人遭挟持了?如果是,那就得报官呢。哎,不对呀,那大汉不就一身捕快的装束吗。
“三……三位,要……要什么?”
“不说了要两坛上好的酒嘛!”裘胜辉瞪眼看着店家。吓得店家赶紧叫酒保招呼三人入座,也不敢怠慢,急忙捧出了两坛招牌酒来。
“再来几个小菜下酒。一盘兰花豆,一盘松花蛋,再来一盘螺蛳、一盘红烧鲫鱼……”
裘捕头,够了够了。”沐长风赶紧阻止裘胜辉继续点菜,他心里着慌,他与这旱地夜叉素不相交,今日他这般客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三人就坐,裘胜辉将酒依次倒入碗中,也不管沐长风和六儿,自己先端起碗来喝。好家伙,沐长风直呼好家伙,这不带喘地喝酒,看得他嗓子眼儿疼。六儿拉了拉他的衣角,悄声说:“大人,我看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裘胜辉喝完一碗,便重重地将碗放下,抹了抹嘴,大喝一声:“爽!痛快!”
不是说好的“喝一杯”吗,这是碗呢!容量不一样啊!
“裘捕头,今日怎么有空请我俩喝酒,莫非调休?”沐长风问道。
“调什么休。”裘胜辉喘着粗气,打了个酒嗝,“你们殿前司还需要人吗?我来你们这边!”
哎?啥?一开口就提跳槽,没听错吧?沐长风和六儿相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旱地夜叉可是远近闻名的名捕,在自己的岗位上可以说是做得相当不错了,许多刚入行的小年轻都拿他做榜样。怎么,放着被人崇拜,威风凛凛的捕头不当,要去殿前司当闲职?
“这……裘捕头是在说笑吧。我们殿前司庙小,恐怕会屈才了。”
沐长风这句话一出口,裘胜辉立马提眼瞪着他。空气忽然凝固了,整个酒馆安静得很呢!掌柜的也不敢拨算盘了,酒保缩在角落里安静得像个大家闺秀。
“裘捕头原来挺幽默的,人……人不可貌相哈,哈哈,哈哈哈。”六儿见气氛骤然有些紧张,便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强逼着自己发出笑声。
“啪——”裘胜辉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酒坛抖了三抖,吓得掌柜和酒保大气都不敢出。
“一年了,都整整一年了!这也不让查,那也不让查,说什么归大理寺归刑部,接着不了了之。我这个捕头当的有什么意义,不如回老家种田去……”
沐长风向六儿使了个眼色,六儿会意,赶忙端起一坛酒来给裘胜辉满上。“喝酒,喝酒。”
裘胜辉抓起刚倒满酒的碗,大口地喝了几口。“那娃……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算上她,已经死了七个了……还有三十几个人不知所踪。”
七……七个,不是三个吗?沐长风有被震惊到。就听裘胜辉继续说:“今早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