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叫了一声“妈”之后,忽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歪头看着宋小妹。
这猫跟小花不一样,好像对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挺友好的,友好到大清早就给宋小妹来了个法式舌吻。宋小妹不知道该害怕呢,还是该受宠若惊。
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来,慢慢靠近黑猫。那黑猫先是一愣,接着没脸没皮地用头来回蹭着宋小妹的手,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下确定,这猫是天真无害小天使了,至少目前来说对宋小妹是这样的。
今天依旧是个大阴天。
宋小妹洗漱完毕,去厨房找吃的。黑猫紧紧跟随着。
她从锅里舀了一碗白粥,又从几个陶罐里掏出来一些酱瓜和腐乳放在白粥上。便抓起筷子“嗖嗖嗖”地吃了起来。粥是凉的,不烫嘴,因此吃起来比较快,没几下,一碗白粥就扒拉干净了。
她又舀了一碗,还是配上了酱瓜和腐乳,正要继续扒粥。就听到那猫又在喊她“妈”了,只见它在灶台边的一个大陶罐前蹭来蹭去。这大陶罐,昨天刚装满了红烧肉!
宋小妹猛然意识到,这猫该不会想要吃这陶罐中的肉?
黑猫叫了几声之后,见宋小妹无动于衷,似乎有点急了,就伸出爪子来,够了够宋小妹。好家伙,这不就是“喂,你理我一下啊。”的意思吗?
宋小妹不知道自己猜的是否对,她拧开盖子,夹了一块肉出来。那猫的眼睛如同跟踪器一样,始终不离筷子上的那块肉。待肉放到灶台上后,它便一口叼住。奇怪的是,它也不吃,只是叼起肉,跳下灶台,一路小跑至院中,然后轻轻一跃跳上了墙头,回头看了一眼宋小妹后,便一溜烟地没影了。
咦?这不就是昨天的那只黑猫吗?同样的动作同样的操作。
黑猫在一户户的黑瓦上跳跃着,它轻车熟路地来至一户人家二楼的窗前,将红烧肉轻轻地放置在窗外,然后对着屋内“喵喵”了几声。说来也奇怪,这会儿居然不叫“妈”了。这行为就感觉给吃的就喊人家“妈”,有句话不是说“有奶便是娘”嘛!大抵就是如此了。
黑猫下了地,穿行在满是两脚兽的大街上。它迈开步子,旁若无人,仿佛它与人类在两个不同的次元中,互不干扰。
它行至鼓楼附近的一棵桂树边,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在树枝上选了个舒适的姿势缓缓地趴了下来,半眯半睁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是个有生命的监控摄像头。
此时,太阳忽然从阴云中闪现出来,透出一些光。看来,并不是每个清明时节都会雨纷纷。
黑猫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看来是睡着了。
一个蓬头垢脸,浑身脏兮兮的女子从桂树底下经过。
她看上去很憔悴,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踏实的觉了。她的步履有些蹒跚,脚有些发软,踩着路面仿佛踩在了棉絮上一样。两眼带着不确定,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围以及形形色色从她身边走过的人。
女子自踏进城门的那一刻起,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怀疑、惶恐、兴奋以及不安。
阳光破开云层,直射在她的脸上。她抬头望着天空,虽然头顶上方阴云密布,但是阴云之间那个明晃晃的太阳却显得格外得耀眼。
“扑通”,女子晕倒在了地面上。不多时,有人围拢了过来,然后人越聚越多。“这谁呀?”“逃难来的乞丐吧?”“哎呀,听说湖南那边盗寇四起呀!”
人类的议论声吵醒了树上刚入睡不久的黑猫,它懒懒地睁开眼睛,俯视着树下,自上而下围观着两脚兽世界。
沐长风在家趴了一天,背消肿了许多,但是心情却很是烦闷,甚至有些焦虑,因为一想到晚上要代替徐朔去见人,就开心不起来。徐朔那句“明晚酉时不见不散”就跟魔音一样,挥之不去,扰得他心神不宁:一来,他从未以谈恋爱的名义接触过异性;二来,这事本身就不道德,很毁三观的好吧。
正烦恼间,就见一身便装的六儿推门而入:“大人,张箍桶家的女儿找到了!”
找到了,是什么意思,是尸体吗,还是活人?如果是活人的话,估计从宋小妹身上断掉的线索可以在她身上找回来。
他迅速抓起衣服套在身上,边系着腰带边问六儿:“是死是活,人在哪里?”
“活的,在家。”
此时张箍桶的家跟那天宋小妹的家一样,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张箍桶将他们赶出屋外,锁上了门。
女儿张玉凤在床上睡着,被子的四角杯张箍桶盖得严严实实,生怕有凉风灌进来,毕竟女儿身体很虚。
关于女儿失踪,张箍桶想了好几种结局,却没有想到女儿自己回来了。这算是一种惊喜吗?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一个黄花大闺女,失踪了将近一个月,回来时这副模样,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尤其是那些街坊邻里七嘴八舌的议论,以及他们看热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