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注意到他脚步短暂的停滞,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只见一座三人墓地前,傅曦月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头顶歪歪斜斜地戴着黑色网纱帽,颓废的倚靠在墓前,眼睛半眯着,白嫩的脸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酒晕,在她旁边还有三个倾倒的酒瓶。
每个酒瓶都已经干的见底,显然是被傅曦月喝光了。
她醉在了墓地!
意识到这个,南婉心里一个咯噔,而下一秒,旁边的男人已瞬间地甩开了她的手,朝墓前的女人跑过去。
“曦月!”
傅寒洲神色紧张地将傅曦月扶起来。
傅曦月那醉意朦胧的眼神
依旧浅浅眯着,瞥着来人,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对着墓地醉醺醺地喊道:“爸,妈,奶奶,你们快睁眼看看谁来了?”
“这不是我们从福利院捡来的那个尊贵、高傲、不可一世的崇大少爷吗?”
“他以一人之力把我们傅家害得家破人亡,现在居然……”
傅曦月说着说着忽然看到傅寒洲身后正迈着不太稳的脚步走近的南婉,红红的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凶戾。
语气骤然沉下,“居然还有脸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秀恩爱呢,哈哈哈……”
“曦月,你怎么喝成这样?”
傅寒洲担忧的口吻落在
傅曦月耳中,傅曦月单手一甩,一个耳光“啪”在了傅寒洲的脸上!
“我要你管!”
开阔的墓园里,那巴掌和尖锐的吼叫声不算很响,对南婉来说却如同雷霆电光轰鸣。
这个傅曦月不是傅寒洲的妹妹吗……
从傅寒洲先前跟她讲述的那段往事来看,他跟傅家人的关系应当是很好才是。
他对她也确实很好,就如傅曦月所言,傅寒洲每个月给她转大笔钱,还建了一座福利院,以“曦月”为名。
但眼前的情形却颠覆了南婉的感受。
傅曦月通红的瞳孔里有南婉无法忽略的恨意。
而一向高傲的
傅寒洲被甩了一个耳光,没有半点脾气,拉着醉得站不稳的傅曦月道:“我送你回酒店。”
“滚开!别碰我!你这个杀人凶手!滚!”
傅曦月虽然只有一只手臂,但她从小学过跆拳道,对着傅寒洲一顿拳打脚踢。
傅寒洲吃了痛,索性一掌拍在了傅曦月的后颈处,打晕了她,之后将晕倒的女人拦腰抱起。
他手握着傅曦月头顶的网纱帽,横抱起,转身对上南婉时,神色里明显有些愧疚。
“南婉,扫墓取消了。”
“噢……”
“另外,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回去路上自己小心点。”
南婉看着
他也不像是能抽空搭理她的样子,体贴道:“好。”
傅寒洲抱着傅曦月原路返回。
只剩下南婉站在台阶上,望着他们两渐行渐远的背影。
烈日当空,南婉身周却刮起了一股一股的寒风。
刺骨的阴凉……
反正来了,也不能白来,南婉瞥见墓前那些凌乱的酒瓶子、酒水、花叶碎枝,缓缓地走了过去。
她双手合十,对着墓地主人躬身作揖,随后找到公墓祭扫工具区的扫帚,弯着腰将那些酒瓶子捡起来,扔到垃圾袋里。
其中一个酒瓶子破了半边,不规则的切口在南婉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