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正愁着晚上去哪里住,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是傅寒洲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怔怔问:“傅律师,您找我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傅寒洲极有质感的声音:“忙完了?”
南婉低头看着那些行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忙完了,随便道了句:“差不多吧。”
傅寒洲坐在迈巴赫上,不咸不淡道:“我跟崇明睿聊了一下,准备跟你约个时间,今晚有没有空。”
“今晚?”
南婉噎住。
崇明睿,是她那个法定丈夫,如果能见面谈谈那张结婚证证的事,协商撤销婚姻关系,就免
得她再费尽心思去上诉了。
可是问题是地上那五大袋子行李总不可能一直摆在走廊里。
而且她晚上的住处也还没落实。
南婉犹豫几秒后道:“傅律师我今天可能没空。”
没空?
傅寒洲轻拧眉头,“刚才是谁说忙完了?”
南婉语气尴尬,“我的工作是忙完了,可是现在遇到了棘手的事。”
听出她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傅寒洲话音一沉:“你现在在哪?”
“在……”
南婉看着地上五个大行李袋,还有破旧居民楼墙角处的蜘蛛网,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洁癖的
傅大律师不太可能会来这里帮她搬行李……
她把原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傅律师,我这里遇到了点小事,但我自己会解决的,至于跟崇先生的事,麻烦您帮我定个时间,只要不是今晚都行!”
“南婉……”
傅寒洲不傻,听得出来她遇到了麻烦,却又不说出口。
他戏谑地套话:“你该不会又被挟持了?”
“啊?”南婉始料不及,“没……”
“那就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
“傅律师,真的没有……”
“噢,对方有几个人,我给你定个位,我带警察去救你。五
个警员够么?还是十个?”
“………”
南婉根本抵挡不住傅律师的职业“拷问”,全盘托出。
半小时后,傅寒洲开着车来到了民丰小区。
他给自己矜贵的皮鞋戴上一次性鞋套,然后是手套、口罩、帽子,几乎全副武装。
再配合他那高大的个子,过路的居民看到他,颇有种电影里面的“黑帮”蹿出大屏幕的感觉,纷纷避而远之。
有个大妈路过时不禁念叨:“咱们这区不是都破得快拆迁了吗,怎么还能被黑社会盯上!”
傅寒洲:“………”
傅寒洲其实真的没想为了
这些无关痛痒之人而浪费半点表情。
但听到大妈嘴里说的那话,仍是蹙了下眉头。
原来这里快拆迁了。
他傅寒洲的太太居然租在这种待拆的危房里……
交织着愧疚、自责的情绪从心底蔓延,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他连电梯都懒得等,循着楼梯直上,很快就到了南婉所在的楼层走廊。
傅寒洲远远就看见他弱小的太太正使劲地拖着一个高度到了她腹部的超大型行李袋行走。
电梯口已经有四袋行李,全是这傻姑娘用蛮力拖过去的。
他揪心一疼,快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