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迷茫、疑惑地看着傅寒洲。
傅寒洲眉头越拧越紧,直觉告诉他:南婉不对劲。
演员也是人,再好的演员,在至亲面前,一切都会返璞归真,不可能这么自然。
他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呼吸收紧,思绪混乱,瞥见正前方,蓦然道:“变灯了。”
“噢……”
南婉回头开车。
三人终于抵达了郊外的农庄,地点是傅寒洲订的。
看着熟悉的乡村风格,南爸百感交集,对这个外表高冷、心思细腻的大律师更加愧疚。
一念之差,差点害他入狱……
……
傅寒洲去外面打了个电话,回到包厢外,南爸的声音从里头传来:“陆书记不顾陆星辰的反对,硬是让人把彩礼送到咱家。”
“你妈以我们还没回家为
由婉拒,但这事已经让陆书记不高兴,村里邻居们的低保费都压下没发。”
“你妈你大伯还有你小姑姑被村民堵在家门没法出去,爸爸现在在海市也没事了,准备吃完这餐饭就回老家看看情况。”
“你要不就辞了职,跟爸爸一起回老家,爸爸知道你没看上陆星辰,会尽力再给你相一门好亲事。”
南婉低着头没说话,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脱离困局。
如果举报陆书记以权压民,或许能把事情闹大。
但即便举报成功启动调查,这种事情没有一年半载是结不掉的。
就算陆书记最终被处置,南婉家人也很难撑得住,低保村民没了低保费会不断施压……
何况陆书记五十多岁早已在县里市里手眼通天,能被处置
的概率很低。
难道又要谎称怀孕?可万一陆书记为了升官,硬逼着陆星辰戴着绿帽子也得娶她呢……
突然,包厢门开了又合。
傅寒洲进来,从容落座后问:“刚才听到南先生说要回老家?”
南平凡干笑道:“对,我吃了饭就走,至于婉婉……”
“等会儿我送南先生。”
傅寒洲给南平凡倒了杯酒,打断他的话。
“不用了,傅律师,我们父女已经麻烦你多次。”
“南先生不用跟我客气。”
傅寒洲不容置喙的口吻让南婉父女俩皆愣住。
南平凡转头问南婉,“跟爸爸一起回家吗?”
“我……”
“她下午出差。”
傅寒洲直接替她回答了,南婉便明白,没还清债,她是不能走的。
她解释道:“
爸,我下午的确要出差,晚几天再跟公司请假试试。”
“那也行吧,爸爸先回家看看形势。”
南平凡没在追问了。
傅寒洲对她口中“请假”二字淡笑置之。
……
海市有两个高铁站,南婉出差那趟高铁在西边,而南爸的那趟在东边。
饭后,南婉和他们分道扬镳赶高铁。
南爸回了趟民丰小区收东西,傅寒洲开着车子在下面等他。
眼看南平凡佝偻的身子独自提着一个轮子坏了的旧行李箱迈出小区单元门,气喘吁吁。
坐在车上的傅寒洲犹豫六秒,最终下了车。
他走过去把南爸手里的行李箱轻松提起,步履又快又急地踩在雨后脏兮兮的地面,最后一把放置在后备箱。
转手从后备箱拿了一双干净的备
用皮鞋才回驾驶位,上车前不忘提醒南爸:“地面湿,南先生当心。”
“好,谢谢。”
南爸上车,车门一关就见傅寒洲把弄脏的皮鞋装进密封塑料袋,换上备用的皮鞋,动作行云流水。
原来他有洁癖?却还下车帮自己提行李!
南爸心中一暖,但想起老家的事,又凉了下去,惋惜道:“我女儿没福气……”
傅寒洲正利落地拿湿巾擦手,听到他这句话动作停滞。
“南先生为何这么说?”
南平凡垂眸暗道:“我想帮她寻门好亲事,但陆家在我们那儿势力太大,被他们缠上,婉婉就是不想嫁,恐怕也没办法。”
傅寒洲下颌收紧,将湿巾甩进那个装鞋子的垃圾袋里。
拧眉问道:“南先生,重婚罪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