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被堵在了人群里头,雨伞被撞翻在地,寸步难行。
漫天的雨点打在两人脸上,身上的衣服很快湿了大半。
面对针针见血的问题他们更是无从开口。
就在这时十多个保镖冲来,强行将媒体和义愤填膺的群众拽开,护住堵在中心的两人。
南婉疑惑地看着那些陌生的保镖。
突然雨“停”了,她的头顶多了一把黑色雨伞。
耳边近距离地响起一道温和沉稳、字里行间却带着杀伐气势的话音。
“案子还没开庭,各位好歹是正规记者,莫非主流媒体也跟下三流狗
仔一样,靠传谣才能完成kpi?”
新闻人都很忌讳被称为狗仔。
傅寒洲这话把那些记者的嘴瞬间堵死,鸦雀无声了。
南婉不由得抬头看向身侧那个一句话震慑全场的男人。
他手举着黑色雨伞,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和淡雅斜纹领带,金丝边眼镜温文尔雅却偶尔散发着金属般的锋芒,英俊的脸庞让人看不到丁点情绪波澜。
撑着伞的那只手,一块私家定制、贵气不凡的机械表崭露头角。
这块表南婉很少见,他只在开庭时才会戴这块表。
看
起来有些年代。
在他身后跟着助理李昂,须臾间,李昂已走到南平凡面前,将地上的伞拾起,举在南平凡头顶。
傅寒洲开口问:“我记得南先生曾经交代过,南小姐不可旁听?”
“没关系了……”
南平凡豁开地说完这句话,掀起眼皮瞪了傅寒洲一眼。
那眼神里,有着老父亲对于毁掉女儿清白的同性后辈之鄙视和憎恨。
傅寒洲仔细咀嚼他这道异光。
南平凡之前在医院向他坦白过,凶手跟南平凡的儿子有关,而南婉不知道那个“私生子”的存在。
所以南平
凡数次强调,不能让南婉知道案件细节,更不能参加庭审。
如今既然说没关系,那就代表那件事已经算不得秘密。
南婉知道自己父亲有个私生子,她心情应该不太好受吧……
傅寒洲很少能共情,但这一次却能感同身受。
在他四岁那年,亲生父亲带着一个年轻貌美的阿姨与比自己小两岁的“私生子”进屋。
生母去世半年,私生子却已有两岁,说明那个男人早已背叛。
当时的错愕和失望都写在了小傅寒洲黝黑的眼底,却因失语症不能张口说一句话。
他去祠堂
跪在生母那面木质还很新的牌位前,无声地告诉地下的母亲,这辈子,他已形同孤儿。
幸运的是父亲的形象在那时已彻底崩塌,后续即便再被送去福利院,傅寒洲没有一丝多余的悲伤。
回忆散去,傅寒洲微敛神色,不假思索地将雨伞往南婉那边倾斜了几寸。
“跟我来吧。”
“好……”
南婉跟着傅寒洲。
傅寒洲平日步子很快,但今天似乎刻意在放慢速度,适应她的步伐。
身后跟着南爸和李昂。
庄严肃穆的法院门口,崇家的人眼神如刀子般迸向他们一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