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法规,刑侦阶段除了辩护律师,谁也不能会见嫌疑人。”
“也就是说,还是要筹钱。”
“是,提醒南秘书动作快一点,如果你爸真是被冤枉的,你觉得真正的凶手会放过医院这个绝佳的动手场所,好坐实他罪名?”
南婉听到傅寒洲一个又一个冷漠的字眼,心底最后的稻草被压倒,脸颊被泪水浸湿。
“傅律师,要是我有一千万,您真的可以做我爸的辩护律师吗?”
这话算是问到了傅寒洲在意的点子上。
他理了理西装后,转头与她对视三秒,“可以,
但你只有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
他居然要她这么短时间筹到这么多钱!
南婉话音哽住,脑海里只剩下那个已经被她拉黑的陌生“金主”。
她快速打开手机黑名单,将他拉出,抛开所有羞耻,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您有空吗?】
信息刚发出,就听见傅寒洲身上的手机响起一个短促的短信提示音。
傅寒洲挑唇,但没说话。
南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补充一条:【对不起,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求您收到信息后给我一个回复。】
副驾驶位置再度响起提
示音。
金丝边眼镜闪现一道得逞之色。
之前不是不需要我?
现在呢?
呵。
他拧了拧领带,淡漠道:“南秘书,自便。”
说罢,傅寒洲长腿一迈直接下车,高傲的背影往公寓入口走去。
公寓的保安走过来,熟练地接过南婉手里的车钥匙,将傅寒洲的车开回地下室。
南婉站在公寓前,想起傅寒洲说的话,一直伪装的坚强被彻底击溃,不顾形象地蹲在公寓门口掩面低声恸哭。
“对不起,爸爸,是我没用,我救不了你……”
她边哭边后悔,后悔当时怎么
自己没去学法律,后悔为什么毕业后没听南爸的话回乡下。
从小秉承的“努力就能改变命运”这份信念,在此刻也尽数崩塌。
原来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单纯的信念、坚持和努力去解决。
也许她能看到很多励志故事,会有不少卑微如尘埃的底层人士在幸运的加持下小有成就。
但这不过是幸存者偏差!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大部分普通人不具备抗风险能力,但凡摊上了事,等待他们的便是彻底的绝望!
她那点低微月薪在庞大的社会规则运转中根本不值一提。
当今社会的规则,就是等价交易,工作如此,家庭如此,人际交往也如此。
就像傅寒洲,在她没有提供足够的价值前提下,不会滥用自己的怜悯心。
就像那个神秘人,在她提供身体、服务以前,也不会轻易地满足她的金钱需求。
不占据主动权的南婉唯一能做的就是促成这两笔等价交易,不计代价!
捋清这些后,南婉不再自怨自艾,而是果断地擦干眼泪,重新拿出手机。
这次她没再发送那些卑微恳求的字眼,而是从相册里找到一张只穿着薄薄蕾丝底裤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