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皇阿玛一直赏识重用自己,朝中大臣众心所向,力推自己为太子,皇上为何那般雷霆震怒?
君心难测,八爷战战兢兢,即便后来皇上以庆贺太子复立之名,大封各位皇子,自己也重新成为大清贝勒爷,他还是不敢张扬。
这次皇上北巡,他知道自己失了帝心,不受皇阿玛待见,干脆上折子称病,在府中休养,未曾随行。
收到杨格格邀约见面的信,八爷犹豫许久。
他断然做不出与十四弟妾室私相授受那等龌龊之事,心知与杨格格见面,大为不妥。
八爷与福晋伉俪情深,这些年府里连侧福晋都没有,更没有侍妾格格,妻妾争宠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可惜天妒人间深情,大婚几年,八福晋迟迟不能生育,支持八爷的大臣们,阿灵阿马齐等人几年前就开始念叨,子嗣之事会成为他大业之障碍,劝八爷早日纳侧福晋生子。
前年选秀时,王杨两家把杨玉婷推举到他面前,八爷默默认可接纳。
还赐了杨玉婷一块玉佩,杨大小姐自然喜出望外,亲手绣了一个扇坠,作为回赠之礼。
只等着年龄再大些,求了良妃,请皇阿玛将她指给八爷做侧福晋。
如今物是人非,峰回路转,王尚书暗示要借杨格格笼络十四弟,八爷心里不以为然。
十四爷是何等光风霁月,心底真纯之人,岂是受妇人拨弄之辈?
当初也只有他,秉信人间自有公理在,不忍看皇阿玛对自己下重手,冲出去说上几句公道话,为此还挨了二十板子。
八爷心里承十四爷情,奈何皇上这般多疑,他不敢明面上与十四弟走动,怕更要落了结党营私之口实,连累十四爷。
这个当口,往十四爷身边安插个女人,做自己的暗线?
八爷信不过这位杨玉婷,自古红颜多祸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奈何德妃娘娘选中了她,王尚书言道:
“只是借后院女眷,加强与十四爷的情谊罢了,八爷不必多虑,难道我们还会对十四爷行不利之事?”
即便如此,八爷心里也膈应着,连带对杨玉婷也有了些微妙的反感。
不要弄巧成拙,让她坏了他与十四弟的情谊,更坏了他兄弟声名才好。
八爷最终去了杨格格相约的茶楼,进门便看见小美人泪眼婆娑,捏着手帕,差点就扑上来。
他俩也有几年不曾见面,上一回还是杨格格进京选秀,在王家花厅偶遇。
那时八爷意气风发,正受皇上重用,群臣拥戴,杨格格主动前来示好,他虽然没有明言接受,却也不曾拒绝。
如今早不是当初含情脉脉欲说还休的情景,八爷见杨格格压襟上挂的,正是自己当年所赐那块玉佩,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今日来,一是想亲眼看看,杨格格到底是什么立场与心思。
二是要斩断前缘。
哪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竟然把自己所赠玉佩,堂而皇之地挂在身上?
她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
杨玉婷见八爷推门进来,起身屈膝低首行礼,再抬头,便眼含泪水,颤声娇呼一声:“八爷……”
如此情态,八爷无奈至极,比手请她起身入座。
“你今日请我来,可有何要事?”
杨玉婷泪眼婆娑,颤声道:
“爷,入十四爷府并非玉婷所愿……如今在那府中,左右为难,玉婷不知该如何自处,求爷指教。”
八爷叹一口气,问道:“是不是你父亲,或是王尚书大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杨玉婷犹豫着,点点头。
“你一弱质女子,莫要牵扯前朝之事,你父亲大概有他之所求,只是让你陷于如今境地,实在是……”
八爷摇摇头,十四去蒙古,没带杨玉婷,他不用问,便知她并未得到十四欢心。
如今她还敢私下约自己见面,怕是心里还存了那等龌龊心思。
八爷三分同情,七分憎恶。
世间多少好男儿,都坏在这情色之事上,他须得快刀斩乱麻,绝了这个后患才是。
“你既然入了十四爷府上,万万不可首鼠两端,别听你父亲说的什么鬼话,若心存了妄念,将来死无葬生之地都难说。好生侍奉十四爷,他就算对你没有高看之意,也断然不会亏待你,只你自己不要生出不堪念想便是。”
说着从袖兜里取出当初杨玉婷所赠扇坠,推到她面前,冷声道:
“此物留在我手中是个祸害,还给杨格格,至于那玉佩,也请交还与我才是。”
手指点点她身前的压襟。
杨玉婷一时怔忪,她万万没想到,今日冒天下之大不韪约八爷相见,竟换来这样一番冷心冷情的告诫。
这玉佩她原本深藏于箱笼之内,不敢示人。
今日取出挂于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