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左腕划开一道口子,让血流入这锅看起来异常渗人的药中,完成了最后一步。
之后的事情异常顺利,鹤的清静之气,和我的血融合后效果异常不错,男人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地好了。
他醒来之后,揉了揉脑袋,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头痛的后遗症,随后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一脸迷茫地望着我和伊尔迷。
“请问你们是?”
“路过的,听说有人病倒了,就顺路过来看看。”我抢在伊尔迷之前开口说道。“不过我并不是什么老好人,这次诊病是要诊金的。”
大概是我说话的时间点不太对,内容也实在是不够人性化,男人和伊尔迷居然一时齐齐盯着我——可能都在想【居然想着钱?!】吧咳,讲道理,虽然我是很同情他们这一对啦,但是事先说好的费用还是得要的!我血也不能白流吧
“啊!对了,原来我是病倒了吗!怪不得觉得浑身不舒服”男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句,我竟有些无言以对——你连自己病倒了都不知道吗!?“这是应该的!不过我的家境也不是很好,拿不出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咦?鹤呢?请问,你们看到我的妻子了吗?”
男人眨了眨眼睛,才发现了自己的发妻不见了踪影,要不是看见他瞬间微微上扬的眉毛,露出了惊诧的微表情,我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装糊涂——但他似乎是真的粗神经确定鹤确实“不在”后,他开始翻箱倒柜地给我凑出了一些戒尼递给我,连怀疑都不带怀疑一下的。
算了,一个连自己病倒了都不知道的家伙,我实在也不指望他会发现什么。
我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微微开着的门缝,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装作是看不下去他的蠢样,刻意挑起了眉毛。
“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人’哦。”收下钱的我默默加重了人的读音,而且我也并没有骗人,这的的确确是实话。“但是鹤的话,倒是有看到一只。”
“诶?”男人睁大了眼睛,忽地冲到了我的身前。“在哪?她好吗?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我被他的这个反应吓得愣了一下——看起来,这个男人也许知道的不少鹤应该也没有想到这点吧?
不知为何,我莫名欣慰了起来——虽然说导致鹤折翼又失去人形的人是我,但是我并不觉得亏欠这对夫妻什么。这兜兜转转之间,根本原因并不在我身上,就算再来多少次,我也绝对不会选择割肉救人我并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什么——我的能力不够,所能做的也少的可怜
奶奶的话,应该会以一种最完美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吧?
我的思绪飘忽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故作神秘一般地摸了摸下巴。
“就在你家门口哦,不过状态不是很好——失去翅膀的仙鹤,放任不管的话,应该没多久就会死掉吧再说,现在已经是深冬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冲出了家门——啧啧啧,瞧他那健步如飞的模样,我的血也算是值了。
至于鹤的翅膀
我躲在角落,看到男人搂住鹤的身体哭泣时我觉得,鹤应该是值得的。
——他给了我【人】的身份和活法,让我真正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我回想起鹤说的话总有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大概是活法和物种的原因,我不太能理解她的感受吧。
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幸福的。能够互相被对方需要,互相扶持对方
如果即使是变成了这样,他们的感情还能维系着,一路走下去的话——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真爱了吧。
我是真心祝愿他们能够不畏之后的生活艰辛,继续和和美美地过下去——虽然我知道这很难,毕竟鹤失去了人形和翅膀,完全没有了自理能力,无法和自己的丈夫交流,所有家庭的重担都在男人的身上就看他撑不撑得住了。
这无疑是很难的。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和伊尔迷一起悄悄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伊尔迷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最终我还是受不了,把收到的钱拿了三分之二出来还债。
伊尔迷默默地收下了钱,再度抬眼看向了我,他沉吟了一会,像是在思考什么措辞,最后缓缓开口。
“双叶,今天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糟糕。
我瘪下嘴角,又垂下视线,试图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由于大脑电波经常和他对接不上,我都忘记这里其实也有个超级麻烦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