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怀疑伊尔迷迷之把我当成他们家看门狗,我开始酝酿应该怎么和他对撕的时候,鹤终于走了出来。
“我已经决定好了。”鹤的表情风轻云淡,完全没有刚做了什么艰难抉择一般的神色,仿佛是和我们说【等会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一样的平静神色,脸上还带着一丝淡笑。“如果我的翅膀能够救他,那就拿去吧。”
“但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鹤垂下眼帘,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缓缓开口说道。
“的确,我是羽民国的住民,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养着的一只仙鹤。他们没有洗掉我的记忆,也只不过是觉得我不过几分钟热度,等到腻了自然就会回去——况且人类的寿命短暂,即便是等到他死了,我再回到羽民国也不过几日”
“不过,我已经没有回去的打算了。”
她阖上眼睛,勾起一丝笑容,在橘黄色的光芒映照下,她的脸看起来很柔和,也有些悲伤。
“他给了我【人】的身份和活法,让我真正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就算日子过得再苦,我们依旧都很开心”
“失去翅膀的话,我就再也没有办法以【人】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了——没有翅膀的仙鹤,大概连生存都是个问题所以请你告诉他,我已经弃他而去了吧。”
说到最后,她的音调里带了些颤音,能听得出是在强忍住哭泣。
我也没有想到【董永与七仙女】的剧本设定会突然变成【董永与七仙女的宠物】,更没有想到原来这个代价不过这也算是正常,没有完全地一命换一命已经算是赚便宜了。
“这样好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说不定会怨恨你一辈子哟?”
“恩,这样就好就让他恨我吧,然后再去找一个妻子,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我感觉自己被圣光闪瞎了双眼。就我个人而言,是绝对不认同这种做法的。
但是既然是委托人的要求,我也无权去指责什么就是了,只要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于是拍了拍伊尔迷的肩膀,示意他——这该死的出场费我出了,可以开始找草药了。
也亏得这男人运气没有差到家,在这大山里头居然没花多少时间居然也能找齐了差不多药性的药材,我找了一个大缸,生了火,将药材熬煮好后,心情复杂地望向鹤。她一直凝望着男人,拿起他的手,轻轻磨蹭着自己的面颊,随后轻轻在他的手上落下一吻,用手指拨开他的刘海,轻柔地抚摸这他面部的轮廓,像是害怕吵醒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男人的身旁,走到我们的身边。
“我随时可以开始。”
她还是带着风轻云淡的微笑,仿佛要折断翅膀的人压根不是自己。我心情有些复杂,也说不出什么,但是至少维持着自己的面瘫脸,以免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不太清楚。
我朝鹤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她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最后朝男人望了一眼后,阖上了眼睛,张开了雪白的翅膀——硬生生地将它们扯下来
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落在地上的羽毛。
鹤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比她的丈夫看起来还要糟糕。她颤抖着把自己的双翼递给我,却硬是没哼一声痛。
我知道那有多疼——光是回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发凉,想要缩起身子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段噩梦,悄悄地握紧了已经发凉的手,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伸手接过了她的翅膀。随后鹤便像脱力了一般瘫倒在地,渐渐化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仙鹤。
我抿了抿嘴唇,迅速地将她的翅膀丢入缸内后,便小跑回鹤的身边——我并没有修习过治疗系的符咒,因为妖化的时候有一定的自愈的效果,所以我基本把所有的技能都点在了攻击和别的辅助项上。
不过幸好当初被奶奶揪着狐狸耳朵,硬是去象征性地学了一下治愈的术法,但是效果简直不忍直视——现在可能也就只能给鹤起个镇痛止血的效果,想要回血、或者再让翅膀长出来什么的,我就做不到了
——那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就算是全妖化也做不到恢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手印都险些结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我的状态不对劲,伊尔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微微偏头望去,他的神色有些疑惑,但还是没吱声,看样子并不打算多询问我什么——我松了一口气,稳住了心绪,莫名觉得踏实了很多。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结印,终于算是勉强止住了鹤身上的伤势,我才迈步去探看熬得那一大缸子药
老实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很有老巫婆熬药的既视感——不过这锅巫婆汤,那个男人是不管想不想喝,都得灌下去。
这么想着,我解开了妖力的束缚,用变成利爪的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