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含怨带怒的一句话,却听得商砚深勾了勾唇。
不是那种嘲笑的笑意。
他像是听懂了她曾经对他的渴盼和落空后的委屈,笑容里带着三分少见的温柔。
“那以后继续要。”
“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
宋莺时抬目看他,他怎么还好意思问的?
“虽然我跟你是合法关系,但你该给我的都给了另一个女人。还问我为什么不要了,是我不配得到好的吗,要捡人家剩下的?”
商砚深明知故问,“我给了谁了?”
宋莺时才不回答,在他的臂膀之下用力挣扎,来表达自己的抗拒,可又挣不脱他。
商砚深无声叹口气,“莺时,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解释,我跟林菀真的没什么。孩子也不是我的。你如果真的不信,等生出来做亲子鉴定。”
在商砚深看来,这大概已经是最大的退让和宽容了。
但宋莺时却不领他的情,“我还要等她生出来?”
她的意思是,不管商砚深怎么解释,林菀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清白。她还要再容忍这么个女人在他身边待半年,凭什么?
但商砚深却像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那要我把她孩子弄了?”
“……你少胡
搅蛮缠!”
他那句话当然不是真心的,看逗她逗不笑,商砚深低头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之前就答应过你,除非她的孩子出了问题,不然我不会见她。”
这两个多月以来,虽然宋莺时不是时时刻刻跟商砚深待在一起,但是从林菀再也没到她面前耀武扬威来看,或许商砚深是做到了这一点。
可是,之后呢?
万一林菀又以孩子为借口,把他叫走,商砚深是不是还是会丢下她,毫不犹豫地走?
之前又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宋莺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商砚深在见过那些画以后,就一直在试图挽留自己。
但从他现在一直退让的态度来看,她忽然想要试一下他的底线。
“那你告诉我,林菀的孩子是谁的?为什么你要这么上心?”
这个问题,先前他避而不答,把她排除在外像个傻子。
而这一次,商砚深还是沉吟了片刻,才淡淡反问道:“我不是不能告诉你,但这个问题人命关天,我告诉你等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你能保证一辈子当我的‘自己人’,永远不泄露这件事?”
宋莺时没想到她只是问了这么寻常的问题,却
得到他这样的答复。
她不高兴了,“不想说就别说,吓唬谁啊!”
商砚深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面上的神色虽然不如何严肃,但宋莺时的心脏却慢慢地被感染,竟然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这么日常的问题,为什么会关系到他的生命安全?
宋莺时张了张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泄露这个秘密就会害他性命,宋莺时当然不可能故意害他——但关于“一辈子做他的人”这种事,她怎么承诺得了?
像商砚深这么风流的人,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难道她也不能要求离开?
就像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一样,宋莺时因为林菀要求了这么多次离婚,他都没答应。
果然,他倒是一点不会变。
宋莺时淡淡笑了一下,“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只不过随口问一句。你别告诉我,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可承担不了。”
她想试探的已经试探出来了,不是吗?
商砚深不喜欢看她这样笑,“你觉得我是在搪塞你?”
宋莺时没有回答,还是那样淡笑着看他。
尽在不言中。
商砚深抓着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沉声道:“再过两三个月,等孩子稳定一点,我带你一
起去抽羊水做亲子鉴定。”
宋莺时脸上的笑意褪去,先前避开的视线移了回来,抬眼望向他。
她有一双漂亮而干净的眼睛,宜喜宜嗔,而不喜不嗔的时候,能看到人的心坎里去。
宋莺时大概是没想到商砚深会这样说。
她当然清楚,抽取羊水也可以做亲子鉴定。
但这种手段存在一定的流产风险。
商砚深那么在意林菀腹中的孩子,加上他刚刚说了那么严重的话,宋莺时不得不提醒他,“商砚深,你知不知道这种鉴定方法是有风险的。”
商砚深淡淡道,“如果不让你安心,我一样有婚姻破裂的风险。”
“你不必……”
“宋莺时,你只要说你想,还是不想?”
宋莺时抿唇。
她当然想知道,林菀肚子里的孩子跟商砚深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