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羽搬出椅子坐下,像个晒太阳的老人家靠在椅子背,双手垫在脑后,脚踝搭在另一腿的膝盖上,“其他人呢?你一个怎么讨论。”
我也分不清他是不是师兄,那就不叫了,等其他人来完成小组作业。
迈过台阶挤到鹓鶵楼的桌椅前坐下,这地方似乎没有上一次的位置宽敞,但有门可以隔住外面的声音,陆陆续续等到了齐阑珊、露芰荷,风维迟迟不到。
玉牌也没理我们,这个小组就靠她支撑了,她不来作业不会写。
我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表达观点:
这行删掉没有意义。
凭什么删,这话是对前文的概括总结,你说没意义师傅不一定这么看,别听他的,留下……
好吵,但还是要耐着性子一句句听完,有用没用的话都要分辨。
我的脑袋在他们开始说话时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念头:
原来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村口,说不完的观点与坏话,翠云也这么普通吗?也离不开吵闹与诋毁。
在大家激烈的争吵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安静了,很莫名其妙,接下来风维师姐推开了门,其实她来之前大家已经产生了冷场的苗头,只差一个人主持公道。
恐怕风维师姐不来就是在等我们吵够了,晕晕乎乎的我勉强抬起眼睛看她,她精神抖擞的拿来几份手稿细细阅读,边读边画。
河豚对着乘羽做鬼脸,挑衅乘羽,乘羽比划了一个十字弩射中他,他娇俏的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略略略给她看,小乘羽没忍住笑,噗嗤一下乐了。
风维的手指竖在嘴前:嘘——
好细好有力的纤细手指,浅粉的指甲盖圆润,皮肤细腻有光泽,手背笔直,手指肚的曲线弧度优美,似一朵玉兰花盛开在她腕上。
稀碎的发丝落在她耳旁,侧着看她饱满的额头有一只乌黑的眉毛,斜着飞入鬓角的刘海,眉心的花钿是一只小麻雀,与她脸上的斑斑点点呼应,倒是不显得她年龄小,反而有一种反差的美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改好了,又拿出一份给我们参考,说她很忙这些都是自己写的,不一定对,但是肯定超过师傅讲的内容,我们整合一下再交比较安全。
她的观点确实很野,谁见了不喊一句冤枉,大胆又新奇的观点可以借鉴一二。
时近正午小乘羽留着他们吃饭,河豚不好意思的拒绝了,被小乘羽留下教我写字,不吃饭就干活,确实不太好意思。
一半桌子的人在饭菜香气里大快朵颐,我这半桌子只有几盘盖着布的点心,与浓浓的墨水味道。
不饿,但也不是很想写字,之前我学了姜戎的字,现在怎么写都有一种姜戎的感觉,一笔一划不规范,却自带一种老练的感觉,怎么写似乎都不是新学的样子。
河豚都快崩溃了,一笔一划我写出来的字总也不对劲,临摹他的字也不好看,只有在自己写的时候能像书上的字。
这也就导致我抄大家的内容,一段话一个笔迹风格,熟悉字体的人一看过去就知道我抄的是谁的字,写的潦草不是我的缘故,是书写者的字很潦草。
我说大家要多多费心带我,我怕我狗爬的字被师傅嫌弃。
大家却拒绝了我的要求,拿起一沓纸让露芰荷抄写,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不是,风维率先吃完饭起身说她要走了,明天招这个写,她请假不来上课了,作业肯定没问题,让我们放心,把位置让给我和河豚。
对哦,我不饿,他总是要吃饭的。
我安心的坐在桌子前吃风维用法术加热的饭菜,果然跟刚出锅的差不多,但是她怎么吃饭那么快?
转头看吃饭慢悠悠的乘羽与吃饭速度适中的齐阑珊,他看起来吃饭很像木头人,每一个动作很匀速的进行,眼珠子也不随意看菜,就捡着一个盘子里的吃。
他看起来也很眼熟,五官分明,脸上没有画任何纹饰,脸颊有几颗小痣,有些模糊的痣。
不画花、不画纹饰,他有姓氏倒不必像我一样什么都不画,男子不是最爱美了,总感觉他好像不在意自己的脸上有没有瑕疵。
要不偷偷用眼镜看一下他,等我戴好后,他这边一片安静,死气沉沉的一个人倒是和那天的齐荧很像。
小乘羽热心的给我夹菜,用的不是自己的筷子,爱啦爱啦,坏消息是她夹完菜把筷子掉桌子上了,呜呜呜。
清洁术清洁术!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看见乘羽的内心:绒绒真爱干净啊,不知道她的屋子是不是和她一样香香软软的。
我震惊住了,眼镜坏掉了吧,我天天锻炼身体,不说是臭的也不能是软弱的,她不会是为了招揽师妹进她寒山吧。
我不想跟她一个姓,乘姓不好听不好听!
再看向露芰荷,写字也不忘哼着小曲,本是一首金戈铁马的曲子,悠扬明亮,作者是翠云门生,名字是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