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嫌我矮,但是我自己会惋惜啊。
梦中的姜绒比商陆高一头,我乘羽师姐也比我高半个脑袋,我就知道这儿附近没人比我更矮了。
心寒了,不会再想努力,已经输在个子上。
“我这么高全靠家里督促,你都不知道,顿顿要吃大鱼大肉,每天都有跑很远的路,找五六个师傅教授我,武艺从不能断,可把我累的。”满脸写着那段日子很苦,其实我很羡慕,但我又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羡慕有什么用呢?
“我这么矮一定是因为我没有大鱼大肉的吃,没有师傅教我,武艺没学过,最会的活是庖厨。”
“师妹很厉害啊!多少人想学都学不会呢,一定很辛苦吧,看你手上的茧子这么厚。”心疼的吹我的手,痒痒的,想抓。
“不辛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师姐怎么跟哄小孩一样。”
“看见你就像看见我弟弟,他嘴馋总想吃我的,学我的,结果偷偷给他又握不住。他也矮矮的,现在可能比你高点。”
我就知道师姐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我像别人,好伤心好落寞。
“师姐姓乐,是不是很擅长乐器啊?”
“算吧,师妹姓什么?”
我没有姓氏啊,不是我找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的人,家里人叫什么,齐地的总不能姓齐吧。
“我叫绒绒。”低声回答,别问了,再问我编一个姓名。
“绒绒~”哎呀,多不好意思。
“绒绒想学吗?”她翻荷包了,我慌,我就是问一下。
“我只有箫,这个可以吗?”别翻了,我的师姐,我不太想学,脑子学迷糊了。
再学几个不礼貌,收住。
“这个简单,只要你分清: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
我猛地摇头,“分不清,这是什么?”
“律吕知不知道?黄钟、太簇、古洗、蕤宾、夷则、无射。”
看我迷茫的眼神,她又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啊?”
“中齐。”我是不是太笨了,“对不起啊,我偷懒了什么都没学会。”
师姐扶额叹气“不怪你,此地我有所耳闻,不通音律,不启民智。”
我下意识就说出了之前十分管用且应付的话语,没想到离开那个地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代入从前的习惯。
梧桐师姐虽然没有青岩师傅脾气好,但她教学也不含糊,环着我的臂膀教我按箫的孔位。
我吹出了呜呜的声音,比我哭的声音还像哭的声音!
好东西,难怪无人问津,她轻声地在我耳边说这是什么音调,有怎样的感情色彩,我细细听着,想记住她的话,当她问我记住没。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好像都忘了。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我试图把原话复述一遍,得到的只是呜呜的声音。
我没哭,吹完没想起来,吹了下一个声音,仍是没想起来。
高大的梧桐师姐抱着头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我给你本书,不用还给我,学会了再来找我。”
“不好意思啊,我没有看见字记不住内容。”我肯定会学会的,但肯定不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