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费好长时间,不敢再叨扰陈公子啦。”
李檀笑了笑:“阿渊才不笨。”
岳渊提起佛鳞剑来,笑嘻嘻地问李檀:“今日有没有时间同我对上几式?上次你拆的那几招,我已有了对策,此番定能赢你!”说话带些年少轻狂,甚为欢喜。
李檀见他胸有成竹,起了几分好奇和兴趣,随即转身随手折下一枝桃花,以桃花枝代剑,对上岳渊的佛鳞。
岳渊说:“佛鳞锋利,要是伤了你怎么办?”
“无妨。你尽可使来,我拼尽全力躲着便是。”
岳渊心下一定,起剑,先是按照上次同李檀对剑的招式冲将上去,提身抬腿,跨步俯身先往他下盘攻去。
李檀小退一步,躲过佛鳞的攻势,侧身反手,翻腕以桃花枝刺向岳渊的肩背。此刻却见岳渊猛地转手竖起佛鳞剑,李檀往下刺剑的手臂险些就撞上剑尖儿,好在他立刻收下攻势,连退数步,方才化解这个险招。
李檀大笑一声:“有意思。——那就来真的了!”
对剑,不讲究速度,但求研究剑式中的精妙与纰漏,故而打得极慢。但若真打起来,全凭一瞬间的反应,是几乎出于本能的见招拆招。
李檀手持桃花枝刺过来,脸上带着岳渊往常不曾见过的笑意,他仿佛看到了众人口中的那个少年李檀,神采飞扬、熠熠灼目。
岳渊一愣神,见桃花枝刺到眼前,下意识翻剑挡过,退身站定。不及他再想,李檀又攻上一招,用得是他上次对剑时的招式,却比那次更快。
岳渊不及反应,按照往常练得招式迎接上去。
李檀先冲着他的腰际扫剑,令岳渊下盘难以站定,再冲他的胸膛上挑而去。
上次岳渊只顾着退,因下盘不稳而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这样的戏弄气得岳渊眼眶都红了一圈,却怎么都没有掉泪,起来拍拍灰尘就叫着要跟李檀再来过。最后还是李檀大笑着将他抱到怀里哄了几句,又是低声道歉又是蜜里调油的,哄得岳渊脸都红了,方才隐下泪意。
岳渊见他又来这招,旋即仰身躲过,借剑翻转错至后方,速度之快,让扫空的李檀都吃了一惊,再度回身展剑之时,岳渊已挑剑刺到他的面前。
李檀急急撤剑收势,却已晚了半步,桃花碧叶纷扬而下,手中的桃花枝被削去半截。岳渊见他退得急,赶忙移步上前,扯住李檀的手腕。
李檀借力稳住身,惊魂甫定。
他与岳渊对剑,从未认过真,即使是方才说要来真的,他也已刻意放慢速度,敛下大半锋芒。他只当这是两人之间儿戏,可刚刚岳渊对上的招式着实不凡。
这才短短几个月,岳渊就能有这样的进界,真是难能可贵。
岳渊这下才看出李檀是成心相让,一时又急又气,攥在李檀腕间的手越收越紧,说:“说好的拼尽全力,你又在让我!你就是瞧我不起!”
李檀赶忙认错:“是我轻心,不想阿渊会这样厉害。下次一定不会让你了。”
岳渊听出三分敷衍、七分哄弄,顿时气得脸色发红:“骗人!”
李檀弯起眼睛来,只觉眼前的岳渊端得可爱,不防地笑道:“不骗你,真心话。”
岳渊早就听说李檀和谢容曾在御前对剑一事,那等风姿,但听几句三言两语的描述就已能想象出来,李檀是将谢容当作真正的对手的。
岳渊不知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好胜心,经过牢狱之灾后,他迫切地想赢过谢容。连李檀对剑态度这样的小事都计较着。明明他与谢容素不相识,可他但凡听到谢容半分好,就忍不住地生气。
他晓得自己在嫉妒了。
可从前他爹只是教给他勿嫉勿妒,却未教他该如何将抑制下这份小人之心。
李檀挣了下被岳渊紧紧握着的手腕:“松开罢。你教训起人来可厉害,别人见了,一定要笑话我啦。”
岳渊瞥着嘴,慢悠悠地松开手,还不忘扯了扯李檀发皱的袖子。
李檀一直低低笑个不停。前院跑来个小奴,向李檀禀告道:“侯爷,陈卓陈公子来了。”
李檀疑着皱眉,连忙扔掉手中的桃花枝,往前厅走去:“他怎么亲自来了?”
陈卓行动不便,诸事皆会令下人传信,这样亲自赶来很是少见。岳渊也跟上去,远远就见陈卓已在中庭等候。
中庭圃子里栽着一棵美人树,满树的花朵开得灿烂夺目,灼灼如燃。陈三愿一袭白衣,好似已入画卷,胜过冰雪眼睛移过来,带上弯弯一浅笑。
“意桓。”
李檀笑着迎上去:“三愿!”
岳渊跟在李檀的身后,又怎会看不见那一眼不经意间露出的似水柔情?他心下紧了紧,赶忙跟进几步,上前扯住李檀的袖子。
李檀下意识地看了岳渊一眼,但没在意,只顺手握住岳渊,转头问陈卓:“怎么自己过来了?可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