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沈南枝现在确实需要这些,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远远地朝萧怀闽服了服身子,算是谢过了。
见她心照不宣的点头,萧怀闽这才转身进了衙署。
秋雨也从那小厮手上接过了汤婆子和披风。
有了这两样东西,原本如坠冰窖的沈南枝才终于感觉好些了。
在小厮的引路下,她和秋雨很快来到地牢。
这地牢里果然如那小厮所言,阴冷潮湿,越往里走,那刺骨的风似是能顺着人的脚底直往上窜,冷得沈南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天光的甬道,才终于来到关押姜时宴的牢房外。
地牢里又脏又臭,甚至连个床榻都没有,只有一卷草席。
跟往日里永远光鲜亮丽,一身儒雅的君子之风的姜时宴不同,眼前的姜时宴穿着一套脏兮兮的囚服,盘腿靠坐在墙根上。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开眼,原本浑浊的目光在看到沈南枝的一瞬间突然泛起了血色。
“你还有脸来!”
他死死盯着沈南枝,一双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若那恨意有实质,此时的沈南枝早已经被他的目光凌迟。
见状,那带着沈南枝过来的小厮脸上一沉,就要抓起一旁的鞭子教训,却听沈南枝淡淡道:“无妨,劳烦小哥帮我守着,我有几句话想同他说。”
说着,秋雨连忙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那小厮,没曾想那小厮连连拒绝并惶恐道:“小的哪敢收沈姑娘的东西,沈姑娘放心,小的这就去甬道外面守着,保管不叫任何人来打扰沈姑娘。”
这人应该是大皇子萧怀珉的心腹。
既如此,沈南枝也不勉强,她感激地点了点头:“多谢。”
说完,沈南枝才转头看向对她恨意满满的姜时宴:“不是姜大人叫我来的吗?好歹咱们之间也有这一份血缘,我来送姜大人最后一程。”
沈南枝就知道,姜时宴这种人才不会忏悔,让刑部带了消息去镇国公府,这么大张旗鼓的,不过就是笃定沈南枝不会如他的意,这样好用道绑架,叫人看看沈南枝的不孝和薄凉。
不曾想,沈南枝还真的来了。
至死,他都要踩沈南枝一脚,恨不得让沈南枝永世不得翻身。
念及此,沈南枝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冰冷。
姜时宴咆哮道:“你给我滚!”
沈南枝冷笑道:“都死到临头了,姜大人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哦,对了,忘记你现在已经被罢黜,可不再是什么朝廷命官了,可我们也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罢了,反正你也活不成了,临了跟前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我多唤你两声阿爹,就当是送你上路了。”
因为憎恨,姜时宴的容貌看起来都近乎扭曲。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一把将你掐死!”
闻言,沈南枝淡淡一笑:“这么说来,那我还得多谢你当初手下留情,也不枉费我这次特意来还给你带个好消息。”
姜时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你能带什么好消息!你不过是盼着我早些死!”
沈南枝冷眼看着他:“阿爹,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姜时宴咬牙切齿道:“小畜生!你大逆不道,迟早要遭天谴!”
沈南枝不以为意道:“就算要遭天谴,也该先落到你的头上!你不但对沈家欺瞒骗婚在先,竟然还妄想谋害我阿娘,今日的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姜时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非但不觉得有愧,反而倒打一耙:“这些年我在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赘婿!我根本抬不起头来,无论我再有天大的本事,升再快的官,都被世人看不起,你们沈家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军功庇护,才能有如今的显赫地位,凭什么看不起我!”
沈南枝也被这句话给气笑了:“沈家上下从未看不起你,不过是你的敏感和自卑在作祟,更何况,沈家强按着你的头要你做赘婿了吗?世人对赘婿的看法本就如此,沈家人如何能管得住外面悠悠众口,而且,这条路不是一开始你自己选的吗?甚至为了顺利入赘沈家,将赵婉母子三人藏了起来,如今倒还好意思怪起了沈家。”
提到这一茬儿,沈南枝恨不得在他身上多戳几个窟窿眼。
跟这样的人完全讲不通道理。
他有他自己的逻辑。
沈南枝也懒得跟他掰扯,只唾弃道:“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自私自利偏又心安理得的人。”
姜时宴也被气得不轻,他也知道跟沈南枝吵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将头转到了一边,半点儿不想看到沈南枝的样子。
沈南枝更不想看到他,多看他一眼,沈南枝都忍不住作呕。
两人中间虽然只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