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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下跌的身形猛的一顿,胸口被紧紧束缚,仿佛有谁在上面拉着自己。

整个世界顿时一静,恍若突然静默在水中,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而心跳也终于跟着这一顿缓缓平静下来。

从透着微光的天空看下去,整个世界如此陌生,刺骨的凉风在身旁流逝,像晃着秋千的手,不断推~送着她。

她远远看见了那个被称作西珍珠的边城小寨。

但,风为什么偏偏从北方而来,将她向相反的方向吹去……

等到唐格终于摸索到怎么拨~弄降落伞来大体控制方向和速度,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没有直接落在地上,毫无经验地扭伤脚是件好事。

但是,挂在高高的树上,像一颗巨大的蛹,这就不好玩了。

挂了不知多久,太阳出来了,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一地,她再做了一次努力,树枝发出轻微的颤抖,倒吊的脚已经麻木,所有的血液涌~向头部。

她试图仰身向上,手里的匕首捏出汗来,只要再往上,往上一点点就可以够到绳子,只要隔断缠在脚上的绳子……

地上湿~润的泥土咕嘟咕嘟冒着泡,草丛里,一只花尾巴蛇蜿蜒而过,爬过草丛,吐着蛇信子,缓缓向着大树而来。

“不是吧……”唐格眼睛死死盯着那条蛇,但是蛇很快消失在树干上。

过了一会,她突然听见叽叽的鸟叫,向来它是冲着树上的鸟窝而去。

唐格挣扎得更厉害,但这对正在进食的蛇没有丝毫影响。

此起彼伏的雏鸟叫声很快只剩下一只。

花尾巴蛇吃了一只鸟,还不够,又向另一只剩下的鸟伸嘴过去。

这一回,它没那么幸运了,从远及近的竹签精准命中了它的七寸,蛇像一根破绳子一样掉了下来。

一个彪悍的猎人从树下走过,捡起那条蛇,就势一甩,蛇抖得笔直,他接着摸出一根锋利的竹签,顺手在蛇腹部一划,一分为二的蛇肚中汩~汩冒出热血,准确找到了温热的蛇胆,然后一口吞了下去,又看了看那条蛇,捡起来搭在肩上就要走。

远远的树丛中,这时出现一群推着野物的人,他们大多穿着兽皮,车上堆着的也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野货,野货上用打着绳结的绳子仔细捆绑着。

眼看男人就要走了,唐格终于出声:“嘿。”

下面的男人抬头看着满脸充~血的少年,看了一眼,便要准备继续走。

“嘿,兄弟……”她压低声音道,“能不能帮个忙。”

猎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上面那高高的降落伞,便知道她的意思了。

“这棵树太高,如果爬上去,帮你解开,得费不少时间。我们还得赶着进城。”他说。

唐格直接将手上的匕首扔下去:“就您刚刚那手,劳烦再来一下,只要脚上这绳子断了就成,我这慢慢下来。”

猎人捡起刀,随手一扔,唐格的脚终于落到了头下面……等她终于把自己从树上弄下来的时候,猎人一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擦了把汗,她也慢慢向着西珍珠边镇走去。

日上三竿,边镇早已鲜活起来,成群结队,形单影只的行客都有,她虽没有帽子,但是一脸风尘走在其间倒并不引人注目。

她先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些的商铺,在里面挑拣了半天,听了几轮卖货和价格,这才选了两套衣裳和斗篷,都是最寻常不过的款式,花了两个银币,还送了一顶帽子。换上衣裳,整个人顿时精神许多,店家又殷勤递来面巾,给她净脸。

唐格假装嫌弃的样子给推开了去,顺手将帽子带上,咋一看,可不就是一个秀气的少年。

换好衣裳,第二件事便是找家饭店美美吃上一顿。

带在身上的点心那是决计舍不得动的,她左看右看,选了家人最多的饭馆,找了个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越是鱼龙混杂的地方越容易听见有用的消息。

她学着旁边的人点了一碗牛肉汤一份炒蒸糕,又让店家上了两个小菜,说是小菜,都是拿大盘子端出来,唐格一看那份量,不由一愣。

黑黝黝的桌面满满摆了大半个桌子,旁边两个食客侧目,唐格忙吩咐店主:“给我这两个装起来,回去带给兄弟的。”

旁边的人目光收了回去。

唐格微微吁了口气。

人多果然有人多的道理,看起来破破烂,吃起来味道还不错,牛肉汤微微带着甜辣味,又没有那么腥,肉已经快要炖散了,轻轻一咬便在嘴里碎开。

旁边的人几个人行酒令,另外一桌大声吹牛,无非就是又赚了多少钱,又去了哪,见到了多漂亮的姑娘。

那人说到兴起,又说,听说最近西地情况很紧,军需官从他那里采买了多少纱布布料,怕是要打仗了。

旁边人便说:“哪一年这仗停过,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