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小陆公子的邀约,显然是变相的妥协和特殊的回礼。
台上的情景清晰早已传入雅阁,那副官又恭敬说:“素闻少帅雅量,高世之度。便是崔副官的哥哥在傅家政敌为官,而他仍然得您如此重用。此等风范,镇西军中诸将颇为敬仰。”
傅婪缓缓笑道:“陆先生过誉。不过政敌么,此话倒是外间附会——只是两家看事情角度不同,出发点却都是为联邦。”
那副官面色微有怔忡,不曾想傅婪竟然连他这么一个不见经传的人都能计上心头,神态更加恭谨:“是下官口误,请少帅见谅。”
他垂下头,似乎非常为难:“少帅,此行还有个不情之请。”
崔答已按捺不住:“既然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请了。”那是他为少帅看上的女人,谁也别抢!
副官声音更加谦卑:“小陆公子年已二十有三,但至今一无所出——老将军此行务必嘱咐要带回小陆公子称心的女子,眼下……”
他兜住话尾。
但是言下之意已经清晰明确。
而台上坊主已经将所有的金币和四支女奴的手镯放在一起,那小陆公子带来的女奴,他竟只标价卖一个金币。
刚刚好三百零一个。比傅婪不多不少,刚刚只多一个。
这样赤~裸而直接的挑衅。
坊主为难地看向这边雅阁,手上的玉锤竟有些握不住,
傅婪放下手上把~玩的玉锤,抬脚走出去,空洞的音乐尾声像尘封的涛声,阳光已经浓密的阴云中透出一丝耀目的光,洒落在满园暖意烘焙出的十里红云上,他冷硬的勋章和制服将这柔和的芬芳不动声色割开,然后,他只深深看了一眼台上的方向,便折身走了。
崔答和珞忍紧随其后,他们转头,看见对面小陆公子正看着他们友好的举杯。
崔答气的牙齿发紧,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陆家的副官走在之后,冲着小陆公子缓缓点了点头。
小陆公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为自己今日的试探和收获心情大好。
——沉得住气,静的下心,分得清得失,不计较蝇头小利,有容人之量,这才是他们陆家想要的盟友。
当然,不久之后,他为自己判断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傅家隐狐,既是狐狸,怎么会有这么轻易退让的呢。
无人再关心那些失落的买客,人人都在议论今日小陆公子的出神入化和他买的那位新美人的出众。
更听说,今夜陆家将会宴请帝都贵宾,但这显然大部分人显然没机会,只能暗暗惋惜。
陆宅很大很大,亭台楼阁,不像是领军所在,倒像是个大族深宅。
宅中靠近前厅一排小屋子是归女奴们居住的,里面是排列有序的小床,屋子对面是一间间雅致的包厢,上面贴着不同的花纹。
唐格的高昂购价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她被领进去后,先换了统一的红纱衣,然后便有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阿姆来分号。
她给了唐格一个新的号码。玉制的号码牌显然是重复用的,上面隐隐还有暗色的污渍。
唐格带上前,先用布条去擦,性子温和的阿姆便咳了一声:“擦不掉的,上回用的女孩子脑子撞破了,血浸了进去——”
唐格手一抖。
阿姆眼疾手快接住,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又重新给了她一个号牌:“小娘子,小心。以后,你还是用这个罢。”说罢,看着她又深深叹了口气。
陆家难得大宴,今儿下午开始布置,到了夜间,整个宅子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招待的是帝都的贵宾,还特意请了那边来的大厨。
傅婪和陆老将军初初见面言谈甚欢,两人不时举杯,而剩下的人也闲不下,聘聘婷婷的女孩子们鱼贯而入,都三三两两的跪坐在席间劝酒。
唐格端着托盘酒盅,跪坐在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文官身旁,她一直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饶是如此,仍然能偶尔感觉到目光在身上掠过的感觉。
只做视而不见。
她那号称百晓生的闺蜜曾经得意洋洋总结,这世上有三样动物不能直视他们的眼睛。
狗。鹅。单身(男)狗。
“这不是两只狗了吗?”
“狗和狗也不一样。比如前一种,你看它一眼,它就知道能不能咬你,后一种,你看他一眼,他就知道可不可以睡你。”
——嗯,这是个有故事的闺蜜。
虽然那文官不似其他武官那般粗~鲁,但是也推不过喝了两杯,她沾了酒,脸上便染了红晕,让呆呆的神色意外多了几丝妩媚。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晚宴上分坐的席位,桌上堆满了颜色鲜艳恍如水果拼盘一样明丽缤纷的各色食品,唐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危险的小陆公子,今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崔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