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仍是有午休的月份了,医院里除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外,其他人都在午休。她顾不上多想,骑上自行车就往五一农场医院家属区耿平辉家中赶去,见耿平辉已经吃过午饭正准备午休,郑颜萍顾不上平时的礼貌了,急急地问:“耿院长,我的工作关系真的已经迁移走了?”
听到郑颜萍心急火燎地问到这个问题,耿平辉的脸上立即有了愧色,轻轻地说:“颜萍,你走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李伯康走后的第二天,你爸和你妈就从场组织科拿来商调函,我们也没权力不让你调走啊!”
一听这话,郑颜萍立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样狠心啊?”
听到郑颜萍一边哭泣一边在追问着,耿平辉的妻子倪文雁站起来说:“颜萍,你先别哭,这里没别人,我们可以随便说说话。你也别怪我们狠心拆散你和伯康,前些日子你爸已经找过龚建民科长和你耿叔了,你爸和你妈为这事也多次来找过我们,也多次找过覃书记了,大家也都没办法。其实我和你耿叔也是很伤感的。前段时间我本来想劝你想开点,可每次看到你和伯康真心相爱,我就再也不忍心劝你了。”
“那,我和伯康这次出去学习也是为这事?”
“其实为这事我心里也很不安的。”耿平辉说:“为这事,你爸妈求我的朋友龚建民来找我好几次了,后来你爸妈也多次来到我们家,也找过覃书记。我就和覃书记商量用这个办法将你们两人分开。我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但你爸妈和我们都是同龄人,他们委托了很多人,甚至包括你倪阿姨。我知道你倪阿姨也曾经劝说过你,听她说她看到你和伯康真心相爱,于心不忍,就再也不愿意过多地劝说你了。听说覃书记也做过伯康父母的思想工作。”
郑颜萍想起来了,倪文雁是劝说过自己,但也没说很多劝自己的话。她能理解倪文雁的苦楚。于是擦了擦眼泪说:“倪阿姨,这事不能怪你,我知道这事是我爸我妈的主意。”
从耿平辉家里出来,郑颜萍晕晕乎乎来到医院宿舍里。这里有她和李伯康共同学习用过的书籍和一些日用品。郑燕萍有气无力地随手拨拉了一下这些物品,看到伯康在她二十二岁生日那天送给她的玩偶小姑娘,是他去省府学习培训时买来送给自己的,就把它放在最显眼处。玩偶小姑娘金黄色的头发,外面穿着一件花裙子,里面还穿了一件小短裤,打开电源时不仅能发出悦耳的音乐声,还能边唱歌边跳舞,活泼可爱。郑颜萍将玩偶小姑娘拿在手里看了看,又一头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工作关系已经转走了,不能再在五一农场职工医院里上班了,这就意味着自己在五一农场职工医院里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此时的李伯康又不在,郑颜萍知道自己连去处也没有了,只能回家了。
郑颜萍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她刚把自行车放稳,郑新志和林红娣就从屋子里走出来:“颜萍,还没吃饭吧?赶紧吃饭去!”
“妈,我不饿,我也感觉不到饿!”郑颜萍悲怆地说。
林红娣看到女儿情绪十分低落,就压低声音说:“颜萍,你学懂事点,你外婆这么大年纪了,大热天的,来一趟农场得受多大的罪啊?你舅舅还没来过农场呢,过去我带着你到上海时,你舅舅待你像亲生女儿一样,这次你外婆你舅舅来到咱们家里,就是为了办理你的事情,你应该高高兴兴地照顾他们才是。再说了,你到上海后,许多事情还要靠你舅舅去操办呢!”
郑颜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妈,你们做的事情能让我高兴得起来吗?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啊,妈!我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妈!”
“颜萍,你这么大了,难道真的不懂事?天这么热,你外婆一路上又是火车又是汽车的,要受多大的罪才能来到这里啊?你的心如果还是肉长的,就应该知道做长辈的苦处。我和你爸这次都要回上海去一趟,我们的事假都请好了。我们要陪你在上海住上一段时间,等到你对工作环境熟悉了以后,我们才回来。我们这两天就动身。”郑颜萍的母亲说。
郑新志不愧经验丰富,为了让郑颜萍能够安心在上海呆下去,他甚至想到了他和妻子陪同女儿在上海住上一段时间的办法来稳定郑颜萍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只要郑颜萍适应了上海那边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再加上许久不和李伯康见面,感情渐渐疏远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来往了,时间会让她忘掉一切的。
“那,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总要让我把东西整理一下吧?”
郑新志听了,连忙说:“可以可以,颜萍,你喜欢的,能带走的东西都可以带走;你喜欢的不能带走的东西,我给你钱,你到上海那边再去买,你这里的很多东西不都是从上海那边寄过来的吗?”
郑新志知道,按照计划,李伯康已经外出学习了,谅女儿也耍不出别的花样来。
第二天上午,郑颜萍骑上自行车,无精打采地来到五一农场职工医院职工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