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俊辉来到农机房,看到刘兰兰正给中耕机打黄油,连忙说:“兰兰,海涛这两天要赶两个总结材料,我想找个人到你们机车上先帮两天工,等海涛把两个总结材料写完了,再回到你们机车上继续干活!”
“谢谢你,闫书记,我已经和海涛商量好了,我们机车上的工作我能干得下来的,不用派人帮工了。”
看见刘兰兰一边说话一边在急急地给机车打黄油,闫俊辉知道她急着下地作业,只好离开了农机房。
半个月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可对于郑颜萍来说,简直就像过了半个世纪。因此培训结束后,她连家也没顾上回,就急匆匆地赶到五一农场职工医院。
来到医院里,郑颜萍才知道李伯康在自己走后的第二天就到省城医院学习去了。她失望地向医护人员办公室走去,正好遇到耿平辉,她正要开口打招呼,耿平辉先说话了:“颜萍,你回来啦,回家了没有?”
郑颜萍摇摇头:“耿院长,我下车后就直接到院里来了,还没顾上回家呢!”
耿平辉略微愣了一下,马上面带笑容说:“颜萍,你还是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
心上人不在,耿平辉又要自己回去休息一下,郑颜萍无精打采地推出自行车回到三分场。刚走近院子外,就听见房子里笑声不断,热闹非凡。进门一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外婆和舅舅已经来到她家里了,三分场一些和父母关系不错的人在陪同着。
郑颜萍的外婆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和农场人相比,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至少要小十来岁。她上身穿一件白底蓝色碎花衣服,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确良裤子,头发虽然墨里藏针但很亮洁,额头虽有皱纹还不明显,皮肤虽然松弛仍很白皙,背虽有点驼却很精神。见郑颜萍回来了,高兴地叫起来:“萍儿,是萍儿回来!”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拉着郑颜萍上下打量了一下后接着说:“比过去更漂亮了,长大了,真的长大了,都说我看上去很年轻,还能不老吗?被孩子们撵都撵老了。哎哟喂,我们的颜萍要是生活在上海,那可是更漂亮了。嗳,皮肤不细腻,也很干燥,都是农场风沙环境造成的。”
郑颜萍的舅舅也接着说:“我小时候就听说大西北的环境如何如何的恶劣。这次来这里一看,果真如此,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戈壁滩,气温也很干燥,年轻人看上去像个小老头似的,到处都是灰尘,连皮鞋也不敢穿。这里连上海最烂的地方也不如的。”
因为没有见到李伯康,虽然外婆和舅舅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许多喜庆气氛,但郑颜萍嘴里说着话,却始终有口无心地应付着;再加上外婆和舅舅的说话的语气里对农场人和农场环境明显有轻视的成分,郑颜萍就更无心说话了。外婆年纪较大了,话也比较多,问这问那的,郑颜萍应付了几句后,来到厨房里对正在做饭的林红娣说:“妈,还有多久能做好饭?我想赶紧吃完饭到医院去上班!”
林红娣听了,惊愕地问:“上班?上什么班?难道耿院长没跟你说你的工作已经停止了吗?”
“没告诉我呀?我回到医院的时候,还见到他了呢!他只是让我回家休息一下,并没说我的工作已经停止了呀?妈,你快说说,是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妈,别的不说,我就是医院里的一名普通职工,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停止我工作的呀?”郑颜萍更是很惊讶地问。
“为什么,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吗?你的工作关系已经转走了。你外婆、你舅舅这次就是为接你到上海去,专门从上海来到我们家的。”
郑颜萍听了,脑子“嗡”的一下。她终于明白打自己记事的时候起,外婆总共也没来过她家两次,舅舅更是没来过农场,为什么这次两人一起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了。她不相信母亲的话,连吃饭的欲望也没有了,急忙推上自行车,就要到医院去。
郑颜萍的母亲立即追到门外大声吼道:“颜萍,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到医院里去找院长问个明白,没和我谈过话,也没和我打过招呼,怎么就将我的工作关系转移走了?这是不负责任的!”
“颜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外婆和你舅舅都在家里,他们几十年难得来一次。特别是你舅舅,他是第一次来到咱们家,还是我和你爸打电报请他来的,而且,我和你爸还找了这么多人在陪着他们,你这么大了,连一点礼貌都不懂吗?再说了,你在医院里算什么人物?调走了还要和你谈话?你还不赶快回去!”
郑颜萍连理也没理会,骑上自行车就往五一农场职工医院奔去。
郑颜萍的这一举动,让满房子的人都愣在那里。
林红娣赶紧来到房子里笑嘻嘻地说:“颜萍这孩子,听说要到上海去了,急着要到医院里去收拾东西哩!大家赶紧吃西瓜,老郑,你快去切西瓜!”
十公里的路程,郑颜萍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的,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费了用了多少力气走完的。她急急忙忙来到院长办公室,见门已经锁了,这才想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