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骑着小马,不紧不慢地往项家庄走去。
项家庄距离此地不足十里地,快马一鞭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到,按照现在这速度,可能耗时久些。
“大人,咱们在等人吗?”
出门在外,众人纷纷改口,又从“明王殿下”改回了“大人”,以此来称呼项平安。
“你说呢?”
项平安挑眉看向绿珠,故意逗她道:“猜对了,有奖励!”
绿珠转了转眼珠,娇羞一笑道:“我猜呀,您在等那个阴魂不散的臭苍蝇朱重八过来认您做义父呢!”
原本是句玩笑话,却不成想,被有心人朱重八听了去,竟然还当了真。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草丛里的朱重八,拄着烧火棍子踉踉跄跄地冲到项平安马屁股后面,双手死死拽着马尾巴不撒开。
吁!
待项平安把胯下马匹叫停后,朱重八急急忙忙冲到前边去,跪倒在马头前,磕头作揖,高呼“义父”二字。
项平安和绿珠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说他朱重八傻吧,他还知道攀高枝。
说他奸吧?他是真不要脸啊!
“朱重八,你认我做义父,就不想想日后如何收场吗?万一你做了开国皇帝,我可就是你朱家的异性太上皇!”
项平安有鼻子有眼地说道,“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到那时候嫌丢人,再想杀我灭口,可没那么容易!”
老朱杀功臣的毛病在那里摆着,项平安当众揭他的老底,也是本着先礼后兵的君子作风。
“义父这是认下儿子了?”
朱重八脑子有点乱,一点点激动,一点点兴奋,外加一点点疑惑。
这么多年,他倒是没少拿自己是改朝换代的真命天子说事,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家中爹娘胡编乱造的瞎话,哪里有什么可信度。
从始皇帝到汉高祖,历朝历代的开国帝王哪个不是能文能武的旷世全才,从隋唐到宋元几千年下来,没有一个开国皇帝不识字!
就是那汉室扶不起来的阿斗,也是满身文采,出口成章。
像自己这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下辈子都不敢做那皇帝梦!
不过,项平安说出这番话,他倒是听着挺顺耳的。不管咋说,都是对方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千里马常在,伯乐不常有。自己也拼着运气好,当一回红巾军总教头,也算光宗耀祖了!
早在项平安带女军登港之前,关于红巾军的消息,一早就传遍明州城。
坊间传闻玳瑁龟驮着传国玉玺,主动投奔项平安。这才有了海上红巾军的崛起,和那222两悬赏文书。
朱重八爱听戏文,更信戏文里说的“天命所归”。
如今自己有幸认了项平安作干爹,那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也不敢违!
“在你前边还有两位义兄,改日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们。”
项平安翻身下马,亲自扶起朱重八,拍着他的肩膀,称赞道:“你骨骼清奇,日后必成大事!义父愿竭尽全力助你早日成事!”
无端被欣赏、看好,让朱重八感激涕零,鼻涕滴流着老长。
从小到大,他的长相一直是短板中的短板,经常被人诟病不算,连累着家人都嫌弃他。
如今,遇到义父这样贤明圣人,非但不嫌弃,反而还很欣赏,这让他情何以堪呢!
“重八誓死为义父效忠!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朱重八头脑一热,当场性情了一下。随着毒誓发出,他竟有些后悔了。
忙在心里对老天爷补充说明前提条件:义父不辜负我,我定不辜负义父!
“义父没什么大志向,唯一的愿景就是驱除鞑虏,踏平倭寇,让天下百姓有地种,有饭吃,早日实现天下大同!”
项平安左手牵着马,右手牵着朱重八的手,三人两马散步在月下,边走边聊。
“义父说得极是!咱们汉儿,岂能久居鞑子治下?更何况,朝廷根本不拿咱们当人!”
朱重八义愤填膺道:“黄河决口,三年自然灾害,狗皇帝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乐,哪管咱们百姓死活?乡里十室九空,家家户户易子而食!这样下去,不等着倭寇来打,咱们自己就把自己人吃绝户了!”
项平安叹气道:“这便是我等起义的根基!如今,红巾军上下不足千人,尚不足以形成气候,吾儿有如此广大志向,义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待我回家取来财帛,交给你招兵买马,咱们父子合力打到皇都去!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义父能指望的人,只有你们了!”
听说造反还有钱拿,朱重八根本举双手双脚支持。他喜出望外道:“义父,我愿带着丐帮兄弟入伙,还请义父收留!”
贫民窟精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