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悉数落在了她头上,一盆一盆似的扣下来,正中脑袋中央,浇得她躲也没地方躲,只能忍着。
也不知道这一条拍了多久,等导演喊cut收工的时候,冉暖从头到脚都是湿的,连鞋子里也浸了水。
旁人把打光板接过去,冉暖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浇在身上的水太凉,又值傍晚,气温不像白天那么高,她冻得直发抖。
简天明也全湿透了,助理们给他披外套递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他看看冉暖,正巧冉暖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简天明给张远航使了个眼色,下巴朝冉暖指了指,张远航点点头会意,拿起一件加厚的干外套走过去给冉暖披上。
此时冉暖正冻得直打喷嚏,猴子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她一惊,但也顿时温暖不少。
“谢谢远航哥。”
“别谢我,天明哥让的,你谢他。”
冉暖立即看过去,可刚刚还站在旁边的简天明此刻已经被护着进室内洗澡换衣服了。
张远航又递给冉暖一个热水杯。
“不用的,我带了水杯,一会自己去倒点热水就行。”
“这里面是姜茶,天明哥今天要拍雨戏,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他给你的你就拿着喝吧。”
冉暖接过,恭谨地点点头:“谢谢那您替我谢谢简老师。”
她边说边打哆嗦,张远航让她休息一下,然后进了室内。
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边上喝姜茶,冉暖用秦云拿来的毛巾把头发简略地擦干,不一会儿张远航出来时,她还在祈祷明天千万别感冒。
“好点了么?”张远航走过来说。
“好多了不是很冷。”
热乎乎的姜茶冒着热气,张远航双手插裤袋站在一旁,冉暖坐在地上说不冷,可还是在不住地发抖。
“今天辛苦了,早些回去,天明哥让我送你上车。”
“不用了。”
“别不用,我奉命行事,你这不用我就该被他骂了。”
冉暖才领会是简天明的意思,她看看身上的外套,顿时觉得他其实很细心,今天一天她对他的印象似乎错了,这个人也不是那么生人勿近的。
“原来他是个很温暖的人。”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等拎着外卖回到学校,宿舍空无一人,冉暖才想起来今天新生汇演,大家应该是都去看演出了。
她太累,不想动,就换了干净衣服上床躺着,从上铺望下去宿舍各个角落,昨天买的一箱纯牛奶还堆在门口,一切摆设和两年前来报道时一模一样,可如今却觉得物是人非。
她算计着跟这个组要多久,有多少天的课要悄悄翘掉,剧组在北京取景完会去横店,到时候是怎样一番光景她还不得而知。
瞟到椅背上搭着的外套,那是简天明让人给她的,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也已经很算照顾。
她想起刚刚穿在身上时,简天明那件衣服上有种淡淡的清新,海洋的气味,很好闻。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冉暖收拾背包时,想起昨天看简天明走戏,为了上镜他受伤的左手没有做任何包扎,就那样红肿着□□在外面受风,于是她拉开抽屉,抓了一盒从家里带来的药膏装进包里。
在冉暖小时候,家里还没有普及空调,南方不供暖,冻伤的人特别多。这个药膏是来北京念书的时候姥姥给带上的,是个老牌子,治疗冻伤很有效,但现在却很少有药店还在卖这种药。家里人怕她来北方不适应冬天的气候,特意带来几盒以备不测。
装进背包的时候,冉暖犹豫了一下,她知道简天明不缺钱,当然会请最好的医生开最好的药,但转念一想,他用不用是他的事,就算转手扔掉也是事后的事,那就与她无关了,总之她还上了他人情,这是从小妈妈就教她的道理。
到片场的时候陆绮正在和简天明说着什么,等他们停下来冉暖走过去:“简老师您的外套还给您,我也没什么好谢您的,这个药膏是我家里一直用来治冻伤的,效果特别好。北京风大,您上镜不包扎伤口露在外面容易留下病根,每天晚上涂一次这个药膏,天就好差不多了。”
简天明看了看她,在一旁没说话,陆绮伸手接过来:“谢谢你。”
“不用谢。”
她走后,简天明左手敷着温水袋,右手拿过药膏握在手里,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被人温柔以待了。
他的手心收紧了紧。
回过神,他问陆绮:“对了绮姐,你刚才说今晚什么?”
“蒂芙集团董事的小女儿最近回国,今晚想和你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