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在一个剧组么。”
“那你也别瞎给我制造新闻啊。”
许昕昕龇牙一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是来晚了三天,可是因为他旧伤复发,还向组里请了假的,没有私自旷工。”
昕昕用食指和拇指摆个“八”托在下巴下面,像个侦探般煞有其事地分析:“这样的话,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以我多年的经验,是江狗在说谎,肯定是简天明的竞争对手有剧要上,在背后黑他。”
江也是圈内数一数二的狗仔头子,自诩“王牌狗仔”,他的团队是狗仔界最厉害的。由于他专门拍明星隐私博眼球,圈内没几家不忌惮他,同时也少不了被粉丝们讨厌,称他作“江狗”。
“他也是为了工作吧,怎么说他也得靠这个吃饭啊。”晓帆说。
“他要工作别人也要工作啊,我就不明白了,这些编料黑人的怎么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他这么喜欢收黑钱,也不怕遭报应。”
“江也还干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冉暖也被许昕昕拐得进入了她的语言体系。
“去年,他硬说付子凡被富婆包养,搞得付子凡奶奶看到新闻心脏病发直接送医院了,实际上压根没有的事。”
曲晓帆和冉暖面面相觑,这里面的水确实很深。
“其实江也如果收敛一点,少赚一点黑心钱,口碑不至于到今天这种程度。”昕昕接着说,“他们圈内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互相给个面子就算了,谁也不会把谁逼到绝路上,江也他是真不会做人,和陆绮比差远了。”
“陆绮又有什么故事?”
“你不知道啊?陆绮当经纪人以前是娱记啊。”
娱记是娱乐记者的简称,有常驻杂志社的,也有自己运营自媒体的。他们的主要任务也是探听明星最新资讯,但比狗仔更加光明正大一些,采访内容也不会只着眼于绯闻丑闻,会用比较正统的方式报道娱乐新闻。
“这还真没听说过。”冉暖知道陆绮这个名字时,她就已经是名震业内的经纪人了,对她的过去,冉暖不曾了解。
“她当娱记那会儿卖了不少人情给各经纪公司,这就交下了人,他们和她关系都很好,后来被谁带进经纪界的吧,好像是这样。”
听了一早上八卦,冉暖站起来伸个懒腰,把酸奶装进背包,准备出发。
“要是有老师点名,记得帮我喊到啊。”她叮嘱曲晓帆。
“诶诶诶暖暖!”许昕昕叫住她,“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呀?”
她双手合十给冉暖作揖,戴着一副小可怜的表情苦苦哀求。
“片场真的不让进外人,要是你被发现了,我的工作说不定也丢了。”
听她这么说,许昕昕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倒下去。
“我看你有时间还是赶快准备你的留学申请吧,你爸上次不是说让你年底就走么,你抓紧时间吧。”
曲晓帆几句话提醒了许昕昕。
她是本地人,家里小有资本,父母给她规划好了出国留学以及定居国外的一系列未来生活轨迹,她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做。
“好啦,我会帮你偷拍简天明的”冉暖安慰她。
“嗯嗯嗯嗯,”昕昕头点得像仓鼠一样,“拍帅点。”
今天一整天都以简天明的戏份为主,无论是他上工还是休息,周围永远有一大群人围在左右,给他补妆,送水,擦汗,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摆着殷勤。他们总是守在他左右,似乎怕别人接近而占了简天明身边为数不多的位置。
他确实像他的通稿,像个王子一样,总是专注于自己的事,自带一股请勿打扰的气场,好像除他自身以外的人和事都没有资格入他的眼。
周围的工人们灰头土脸,简天明就被衬托得更有光芒,冉暖只能躲在人堆后面默默观察他,感觉自己像角落里一粒不起眼的黯然灰尘,也像为王子服务的唯唯诺诺的小兵。
有几次无意之间撞上他对面沈清溪的目光,冉暖赶紧把脸撇开,转而做别的事,她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像条件反射般。
傍晚时分,还剩一场雨戏。通常剧组的雨戏都是放在一天的最后,由人造雨完成,这样可以人工调节水温,避免演员生病。但这次设备出了些故障,修了很久无果,导演只能就地取材用冷水来拍。
简天明的手伤着,他便戴了防水保暖手套,打光板横在他手臂上方,正好遮住了手套,同时为了避免它进入镜头,横板两边得各有一个人撑着,冉暖就被临时拉来帮抬板子。
冉暖蹲在地上,双手举高过头顶,将自己完全隐藏在打光板的水平线以下。当这场戏开始,她只觉得冷水从头顶上哗啦啦浇下来,简天明边走边说台词,摄影机在他正对面向后移动,冉暖和另一边抬板子的人也得半蹲着移动。
冉暖长得比另一方矮,自然举得也比对方低些,冰凉凉的冷水持续不断地顺着倾斜的横板滑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