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延桑打发走,程悦之感觉精疲力尽,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
感受到肩颈处有人按压的舒适感,就这手法和力道,程悦之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
翠竹边帮她揉按边问:“小姐和延桑姨娘在聊些什么?聊了这么久。”
程悦之随口道:“生孩子。”
“啊?”翠竹惊讶到忘了手上的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结结巴巴:“生生孩子?”
“嗯。”程悦之回:“她还说,底下的人传言我不生孩子是因为身体有毛病,生不出孩子。”
“呸呸呸。”
张嬷嬷刚捧着温水进来就听到程悦之说自己生不出孩子,觉得晦气,沉了脸色道:
“小姐休要胡说,小姐人美心善,身体康健,以后一定子孙满堂,大富大贵。”
翠竹和程悦之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是是是,嬷嬷说的是。”
泡了脚,收拾妥当,程悦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日子越来越没意思。
日日困在这冰冷,毫无人情味的侯府里,让她有种窒息感。
她怀念起在程府的日子,那时候也是同翠竹这般不分大小的打闹,张嬷嬷在背后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可那时候是真的快乐,今日也是这般场景,可笑容下没有以前的肆意。
想到此,突然想家了。
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父亲了,上次回去感觉父亲苍老了许多,程府虽然不缺人伺候,但总归觉得父亲孤身一人,有种难以言喻的凄凉感。
人人都说,养儿防老,生孩子以后就有依靠。
可是,父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却依然孤孤单单一个人,她也不曾在身边伺候,以敬孝道,这和没生有何区别。
程悦之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再过三日就是父亲的生辰。
想了想又可以见到父亲,心里多了几分期待,这日子也没那么枯燥乏味了。
竖日,程悦之坐在妆台前梳妆。
翠竹从妆盒中挑出一支银色簪子,在头上到处比划问:“小姐,这个好看吗?”
程悦之摇摇头:“太素,且颜色太昏暗了点,趁的人没精神。”
翠竹另外换了一支彩色琉璃簪:“这个呢?”
程悦之摇摇头:“这支太花俏,带着显得老气横秋的。”
“那就这支?”
程悦之看着翠竹拿的是支主母戴的碧玉孔雀簪,再次摇摇头道:
“还是那只素点的银簪吧。”
“对了。”翠竹将簪子戴在程悦之头上,提醒道:“后日是老爷的生辰,小姐莫要忘了。”
“忘不了。”程悦之打趣:“你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密了?”
说罢,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两人又开始嬉笑着闹起来。
不到片刻,两人同时沉默。
最后还是程悦之先开口:“你去和侯爷只会一声,问他是否有空和我一道回去,我要单独回去,父亲恐怕又要多心,担心我在侯府过的不好。”
“好,奴婢这就去问。”
一大早,张嬷嬷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松土,翠竹笑道:“嬷嬷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
“小姐今日回娘家,我早些起来收拾好这些,再去查看该带的东西可有遗漏,怕误了小姐赶路的时辰,不敢贪睡。”
“哦”了一声,翠竹和张嬷嬷一起掀开帘子进屋。
顺道问:“小姐,这次打算在程府住几日?”
程悦之沉默片刻:“最近府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能住几日住几日,正好多陪陪父亲。”
“是啊。”
张嬷嬷停下手中的事情,叹息道:
“老爷肯定很想小姐了,自从夫人去世,老爷坚持不再纳妾,期间也不少人上门说亲,老爷都以你还小为由推脱,因为这事还和家里人闹矛盾,只有奴婢知道,老爷是心里放不下夫人。”
闻言,程悦之欣慰的笑:“母亲虽然福薄,但总归是幸运的,短短的一生能遇到对自己始终如一的父亲。”
刚说完,张嬷嬷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的小姐心里伤感。
赶紧闭口不语,缓了缓转了话题:“那我帮小姐多收拾几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没过多久,翠竹得了信来:“小姐,侯爷说老爷的生辰他同你一起回去,还叫人准备了礼品以及老爷最爱的蒙山顶。”
王风鸣回来加上这次,也是第二次陪她回娘家。
回想起上次,人没进门,梅香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忽然心里不那么期待同他一起,一个人回去,至少得了清净,不用顾忌他的感受,也更自在些。
但又怕父亲疑心他们夫妻不睦,让父亲担心,心下将这心思忍了回去。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