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手指紧握,语气阴冷:
“要是侯爷宠幸延桑也就罢了,就算她运气好诞下一儿半女,好歹也是妾室,我身份排在她前面,还压制不了我。“
“我担心的是程悦之,侯爷对她不像之前那么冷淡,时间一长,保不齐她能生出儿子来,那我的喜儿将来接任侯府的希望就渺茫了。”
想起满月宴皇后对程悦之的偏宠,现在连王风鸣都对她另眼相看,又和延桑相互勾结,关键时候王老夫人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思及此,梅香一个头两个大,偌大的侯府她竟然是自己一个人一边。
曾经她以为,只要自己能抓住王风鸣的心,为侯府生下孩子,自己在侯府的地位就稳了,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单纯了。
世上哪有从一而终的男人,当下的承诺不过是哄人的手段罢了。
回想起在边关时,王风鸣说会说服家里人,给她名分,扶持她做侯府主母,还说只爱她一个。
如今主母没当上,侯爷的心也要抓不住了。
边关艰苦,她跟了他三年,回来后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得到,王风鸣还因为一个婢女同自己产生嫌隙。
梅香越想越不甘心,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否则这些年她的付出算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梅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你刚才说的乐福街的程记胭脂铺是程悦之娘家的产业?”
秋月笑道:“梅姨娘有所不知,程悦之的父亲程南是当今一品太尉,虽然官职高产业多,但从来不涉及胭脂水粉业。”
“听名字我还以为是她家族产业。”梅香接着问:“这铺子可与她有关系?”
秋月眼珠微转,想了想道:“程记胭脂铺的老板是三皇子李沫,和她并无关系。”
“二人私下是好友?”梅香好奇。
秋月道:“这个奴婢尚不可知,但是那日救延桑时三皇子当时也在场,据说为了感谢程悦之帮他解围,还送了好些东西到碧瑄阁。”
“难怪。”
梅香忽而一笑:“你还记得上次的螺子黛吗?那可是稀有宝贝,一般只有宫中受宠的妃子才能有的东西,为何程悦之会有。”
“莫非是三皇子从宫中哪个受宠的娘娘那里讨来,送给她的,要是这样,他们两个的关系真不普通。”
三皇子的胭脂铺向来有别的胭脂铺没有的胭脂水粉,才能惹来京城中女子的青睐,所以螺子黛虽然贵重,要说程悦之是在哪买的也不奇怪。
只是,那时候因为这件事,翠竹对秋月一顿骂,程悦之也没有替她主持公道,秋月心中一直窝着一把火。
秋月眸光轻飘,不到片刻敛了神情,对梅香道:
“是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有钱都买不到,要不是程悦之和三皇子关系非比寻常,哪能轻易卖给她,奴婢听说,永宁公主想要,三皇子都不给呢!”
梅香想着这些心中怒火消散不少:
“难怪她着急为了给侯爷纳妾,故意让延桑去诱惑侯爷,原来她的心思自始至终都不在侯爷身上。”
“试问哪个女子真心爱一个男人,会那么大方的往自己丈夫床上送女人,除非脑子有毛病,或者另有所图。”
梅香的心思程悦之全然不知,也不想过多揣测,不过有一点梅香是想对了,程悦之的心思不知道何时就不在王风鸣身上了。
许是他带梅香回府时起,许是他每次偏袒梅香起,许是那次为了梅香给了她一巴掌时候起。
总之,程悦之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对王风鸣这个人不再有期待。
王风鸣娶谁,娶多少,她都无所谓。
他来不来碧瑄阁她也不在乎,不见面反而觉得轻松愉快些,程悦之有这种想法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是一个正常女子对丈夫该有的态度。
这段时间以来,王风鸣连着去了碧瑄阁几次都被程悦之拒绝和他同房。
王风鸣得了空闲,偶尔会忆起这段时间身边人的变化。
仿佛同自己想象的生活截然不同。
以前的梅香温柔似水,经常抱着他,对他撒娇哄他开心,体贴关心他的战事,爱护他的身体,如今一门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
原本他想着让梅香和程悦之两人能够和平相处,自己可以给程悦之一个孩子。
这样也算对得起她为侯府这么多年的付出,将来她在侯府也有个依靠。
谁知道程悦之次次拒绝,让他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后宅之事,竟然比战场还复杂,令他头疼的很。
思及此,不知不觉来到了绣绮苑,他抬头探望,屋子里传来逗孩子的声音。
梅香手上拿着拨浪鼓来回晃动,惹得双儿咯咯大笑。
王风鸣听到声音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脚步跟随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