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之低头不语，不知道从何时起，‘夫君’两个字于她而言，有些难以启齿。

“侯爷为何会过来？”

这样的话好像什么时候听过，他记得从边关回来的那天晚上，他来她房中，也是这般讶异的问他。

当时的他有些气愤，怪程悦之不懂体贴，如今不是气愤，莫名的有些失落。

这么久以来，眼前这个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许是因为此事，让她心生怨恨。

“夫人。”王风鸣唤她：“今日府中的事情，我已经听说，来这同你道声感谢。”

“谢我为你纳妾？”程悦之淡定笑笑：“还是谢我帮你救下延桑？”

“都不是。”王风鸣急道：“谢你懂我的心思，解我的难处。”

难处？见一个爱一个的难处吗？

见程悦之不做声，王风鸣坦白道：“我不是见色起意之人，只是有些人住在了心里就是一辈子，想忘也忘不掉。”

府中那么多婢女，生的好看的也有，为何王风鸣会单单对刚刚入府的延桑另眼相看，程悦之好奇，私下打探了一番，方才知道他和祈欣荣的事情。

程悦之明知故问：“侯爷心中难忘之人是指祈家小姐？”

王风鸣点头：“你…听说了？”

“当年王祈两家相交甚好，两家之主有意结为姻亲，后来王府家道中落，结亲之事不了了之。”

程悦之徐徐道来：“侯爷和祈家小姐郎有情妾有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蔽之事，稍做打听，便能知其一二。”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王风鸣薄唇轻抿，心中略感苦涩：“我和荣儿再无可能。”

程悦之语带讥讽：“侯爷感谢人的方式真特别。”

令王风鸣没想到的是，陈悦之会如此淡定，面上丝毫看不出对他的在意。

仿佛在听别人讲故事，心中所想适得其反，一时接不上话。

“侯爷所说不错，既然这样就好好待延桑。”

程悦继续：

“侯爷心知肚明，有些人代替不了，有些人也不要去伤害，伤害一个人的心容易，想要挽回却难，延桑也是个无辜可怜之人，她就是她，不是任何人的牺牲品。”

“侯爷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时候，除去白日朝堂公职的事要处理，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延桑的伤有没有伤到根本，怎么哄好梅香接受此事，而不是在我这浪费时间。”

“怎得，你会觉得我在这里是浪费时间，难道”王风鸣选择性道：“难道你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万万没想到王风鸣会说这样的话，程悦之闻言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沉思了多久，方才回过神道：“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王风鸣心领会神，笑着道：“没事，等过了这两天，我再来。”

张嬷嬷看着王风鸣刚来又走了，急急走进来：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侯爷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好好抓住机会，反而将人往外推，以前只有梅姨娘一个，现在倒好又来了个延桑姨娘，往后说不准还有更多，侯爷这般主动了，小姐应该见好就收，这不是给侯爷机会，是给自己机会。”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什么性子你最清楚，如果不是真心爱我的人，就算我和他生了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与其让孩子跟着我受委屈，不如不生省心些，何况，我后半辈子也不需要靠孩子而活，孩子是孩子，我是我，我们是独立的个体，爱人之前得学会爱自己。”

翠竹向来看不上花心的侯爷，此刻也跟着打配合：

“我觉得小姐说的对，侯爷不像别的男子那样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妻子，我们小姐这么好，就得找个真心实意待自己好的夫君。”

翠竹把程悦之想说的话都说了，她也不再解释什么。

翠竹又道：“只是小姐不能每次都以月事为由拒绝侯爷，次数多了，侯爷自然会怀疑。”

“怀疑又如何，她还敢对我用强的不成。”程悦之语气淡淡的，心里笃定的很。

张嬷嬷闻言，只能唉声叹气：“小姐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孤孤单单的活着能连个盼头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绣绮苑，秋月趴在梅香身边，对着耳朵低声说了几句，梅香大怒：“果真如此？”

秋月淡定自若：“此事是奴婢亲眼所见，满月宴那日，双儿小姐哭闹不止，奴婢想着是屋里人多太闷，小姐不适应，就抱着小姐到外头戏耍。”

“不料看到翠竹躲在角落和延桑密谋什么，奴婢当时还好奇，延桑是我们院中的，且刚进府不久，怎么会和她有交情，奴婢好奇就躲在梧桐树后，想听听她们说什么。”

“结果，没有过多久，就看到夫人也来了，安慰了延桑好一会，还问延桑对侯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