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往璜州(1 / 2)

卫菱略掉他语气里那丁点的阴阳怪气,替少年说着好话:“对,这位便是当年白马书院考了甲等第一的苏先生。”

苏雪遮拱手:“学生参见侍郎大人。”

钟越淡淡瞥了眼:“不敢当,既然无事先生还请慢走,我与夫人便不相送了。”

卫菱见苏雪遮离去,有些烦躁地看着眼前黑着脸的某人:“你来到底有何事?”

她甚至不愿再虚头巴脑地称呼他一句“夫君”,他竟这般得罪好不容易冒雨来一趟的教书先生。

况且人家温和有礼,并无过错。

钟越看着她的脸色冷淡,原本黑沉的俊脸也更加暗了几寸,谈起来意:“圣上命我即日前去璜州,名义上是协助璜州郡守,实则是担忧其贪污户部暗中批下的赈灾银,此去大约需月余。山长水远,府中诸事就辛苦你了。还有阿艽…”

钟越停顿片刻,有些怪异地睨了她一眼:“她若无事,你不如让她陪你一同处理府中之事,多个人帮你也好。”

卫菱脑子里只听到了“赈灾银”三字,原来前世璜州时疫并非是忽然而至,而是早有源头,她看向钟越:“璜州究竟是何灾情?”

钟越环顾四下,见无人才低声道:“是洪涝之灾。”

前世所有的疑云都豁然开朗,为什么朝廷不禀报璜州之灾,因为璜州地处三河六江交接之岸,按理说泄洪毫无压力,若是璜州都出现洪涝,也就代表着附近所有的州郡都无一幸免。

为了稳定民心,阿序狠厉果决,把璜州直接封锁,杜绝消息外传。

她本来只是同情,可忽然想到了在璜州住了一辈子的董阿婆,她年幼贫苦时,是董阿婆一直偷偷接济她与菀娘,她知道真相如何能忍心见死不救。

况且,她前世隐约记得璜州城因洪涝而死的尸身被堆在万人坑中诱发了瘟疫,后来有一治水奇人曾揭露过璜州有洪涝之灾的真相,还疯癫地讲了些解决之法,嘴里不停念叨着:“若以分水挖通江淮二道,再加深堤坝排流,提前命全城百姓居高而处,何至于死伤无数!我儿惨死!”

只是当时,无人在意这“疯子”的言论,前世被隔绝了消息的她亦是如此。

直到后来,他提及的洪涝之法被吏部某位精通水利的官员听闻才收录入《新灾情实录之法》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卫菱生出个大胆的念头,看向钟越,目光炯炯:“我同你一起去璜州。”

钟越脸色忽变,又想发怒却又压不住嘴角勾起的弧度:“我会尽早归来,此番凶险,你莫要这般任性随我去璜州。”

卫菱有些无语,他竟真以为自己舍不得他?

她皮笑肉不笑地重复:“我随你去,府中之事暂时交由母亲处理便是。”

她相信婆母会同意的,毕竟比起府里的琐事,估计更怕儿子在外无人照料。

至于卫艽,看钟越的意思是想让她逐渐也接手府中之事,好为以后迎娶她做准备。

卫菱若有所思片刻,为了让他同意退步了半分:“二妹若想接手府中之事,等我同你归来后可以商榷。”

她这是头一次给钟越画个大饼,虽然绝对不可能。

钟越脸色更加阴晴不定了,他想让阿艽有事可干,主要是害怕她再穿的那般柔弱无骨、若隐若现来寻自己。

他还没做好准备,或者说还没定下心。

他的确对阿艽还有情意,更是在得知她丧夫后生了迎娶之心,可不知为何,如今阿艽近在咫尺,他却忍不住退缩了。

钟越脸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点头:“此去危险重重,你若前去需住在驿站等候。”

卫菱见他同意下来,望着尚在合欢馆内乖巧温书的穗儿,侧脸柔嫩的像糯米团子,攥紧拳心逐渐坚定下来。

她此番去,不仅要救未来的穗儿,亦是救千千万万个“穗儿”。

钟越此番去璜州十分急迫,甚至钟母还未来得及多询问几句,便有朝廷派遣的马车悄悄儿地候在了后院偏门处。

他随身只带了从小养起来的暗卫二人,从剑和兵书。

秋枝收拾好包袱,跟随卫菱出了门,春浓则牵着穗儿目送:“夫人放心,奴婢们会好好地照顾好小姐。”

穗儿忍住哭意瘪嘴,鹿瞳眨啊眨:“娘亲爹爹,穗儿等你们回来。“

卫菱挥了挥手,钟越已经先上了马车一步,她刚要迈上去,突然后门小径冲来一道虚影。

发青的茭白色衣衫显得清冷淡雅,衬的女子脱俗如神女临世。

卫艽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跪在马车前:“钟哥哥、长姐,让我随着一起去吧,我也能尽心伺候你们。“

她极尽卑微的姿态,跪在门口惹众人注目。

卫菱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想跟随而去。

一是怕府里无人相护,被钟母搓磨,二是怕自己与钟越贴身相处多日,感情变深。

秋枝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