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门口,梨园的小厮递给陆祁晏一行人遮脸的面具和面纱,还有一枚雕刻成弯月形状的木质令牌,并告知这枚令牌为此次诗会他的身份象征。
陆祁晏看了看手中的面具——暗银色的半遮面,阿英的是古铜色的全遮面,阿若的则是女客用的白色轻纱,陆祁晏打量了这一番后把面具在阿英手忙脚乱的衬托下从容的戴上了。
“这梨园诗会不是不问身份吗?”阿英问着。
“梨园诗会确实不问身份,这枚令牌是’花梨选‘时用的,若是有意趣相投之人,梨园也愿意成全这样的佳话。只是,在花梨选前公子还是不要给他人看你的令牌是何模样为好。”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是名女子。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那人从梨园中走出,至门口站定。
这女子面上也遮着白纱,却难掩国色。
陆祁晏向女子致礼:“敢问姑娘,可是这梨园的主人?”
女子侧过身来,微微低头,轻笑一声,没有回答陆祁晏的问题。
陆祁晏微顿,随即说:“这梨园诗会不问身份,是在下唐突了。”
“说笑了,公子请随我来吧。”女子引着陆祁晏三人进到了梨园中。
穿过一扇圆拱门,正对着的便是一处小院。
小院中栽了不少梨树,风中满是卷起的梨花,梨香满园。
“此刻才是真正的‘香雪’。”陆祁晏喃道。
“你们两个不必跟着我了,去玩吧。”
“是,公子。”
陆祁晏同女子到了正厅前。
往里看去,众人都蒙着面,品酒、吟诗,你来我往,纷繁热闹。
陆祁晏正准备踏入厅内,却被拦下:“公子若是想参加花梨选,那这里便要最后再来。”
陆祁晏收回已经迈出的步子,跟着女子继续前行,一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廊下,一边问道:“这是为何?”
“公子怎么不先问我,再继续跟我走呢?”
不等陆祁晏回答,女子继而说道:“就算我不拦着公子,方才前厅的小厮也会检查您的令牌是否还在。
知道您还未去花梨选,自然是不会让您进去的。花梨选时众人不知彼此性别、声音与容貌才有意趣,若在那之前已经相熟,还去做什么?”
女子停下脚步,看向陆祁晏。
陆祁晏略微思索,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若同好友相伴而来,不为那花梨选,只为在前厅推杯换盏,这样的设计岂不是要令那些人败兴而归了?”
女子接着往前走,答道:“所以若只想去往前厅只需把令牌交给管事即可,只不过一旦交出去,就拿不回来了。
这里便是举办花梨选的地方听雨轩了,公子自便。”
不等陆祁晏反应,女子说完微微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陆祁晏四处寻时,佳人已不见踪影。
他还打算问问她是否也要参加这花梨选。
陆祁晏摇摇头,略作遗憾,回头望向了这依山而建的别院。
以一座拱桥作为连接,将这座别苑分出三条路来——品清梨酒,乘船往湖心亭去;赏漫山香雪,顺右侧路往染山阁去;听梨雨之音,顺左侧路往烟雨台去。
陆祁晏心想,这别院既叫“听雨轩”,想来这梨雨之音甚妙,便往烟雨台去了。
进到台中发现各座之间都设有屏风阻挡,案上有笔墨纸砚,案旁还有一人,似是服侍宾客的小厮。
由于屏风三面环绕,众人只能看到身后自天悬下的瀑布。
陆祁晏探头往瀑布顶端看去,原来那便是右侧路所通的染山阁。
染山阁漫山的梨花飘落,顺着这高悬而下的瀑布而流,如暴雨倾注之音,等流到了烟雨台便汇成数条小溪自台下穿插流过,梨香四溢——这便是梨雨之音。
“诸位,请坐。”是烟雨台的主事。
陆祁晏回到座上,品尝起面前的果子。
“各位来到今日的花梨选,是梨园的荣幸。在下是听雨轩中烟雨台的主事,今日这里便由在下负责。
所谓花梨选,以听雨轩为景,由诸位作文,诗词歌赋皆可。诸位案旁的人为听雨轩的文客,负责将诸位的文章誊抄下来,已保证诸位中无人知晓文章的主人。
之后,他们会将诸位的文章放置于案上的梨木匣子内并贴好该文章的名字,交到在下手里,湖心亭与染山阁的文章也会一同送过来。
再之后,在下会将诸篇文章之名列一个单子发给诸位,诸位可自由选择,文客便会将这篇文章送到诸位的手里。
若是选到了心仪的文章可进行品评或对文,若是想与其作者结交,便一定要写评文或对文并放到匣内,将令牌交给文客置于暗格中,他们会将其送还给原作者。
若是两两相配,便由原作者拿着诸位的令牌在听雨轩的惜花厅内等待,诸位便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