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周家众人也从周大江口中得知,凉皮儿只做到月底的事情,不由地惋惜了一通。
人都是习惯性的动物,接连几个星期,天天往家捡钱,突然有一天不能捡了,那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
周母想得比较开,大江一家带着大家赚了这么多的钱,已经够意思了。这段时间每家都攒了有小二十几两的银子。这要是换成以往,那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
于是表态道:“这样也挺好,下个月差不多也该腌酸菜了,还有豆角、萝卜、茄子,也得晒干才行,瞅时间还得上山捡蘑菇,到处是活儿,大家正好可以收收心。”
而且,大江家的房子明天也要开工了,倒出来的人手也可以过去帮帮忙。早点儿盖好,也能早点儿搬进去。”
随即又悄悄地问周大江,“咱家屋里的那些人,大约待到什么时候?我用不用给烧烧炕?这会儿天没冷还好说,等过段时间天冷了,不烧炕根本就不行。
而且,他们天天吃我带回去的那些饭菜,也就是现在吧,还凑合。等天冷了,饭菜没等到家就凉透了,这吃完了胃口也受不了呀!”
周大江解释道:“不让你烧炕是怕让别人知道,咱们家还住着一帮人。
这帮人是来帮着抓那个歹人的,在那个歹人没现身之前,估计一直会在咱家住。饭的事,不行你早上给准备热乎的,晚上再从这边拿,烧炕这事你就先别管了,等天冷时我再想想办法吧!”兴许不用天冷,就抓到细作了。
次日,周大江将今天该准备的东西给列了一个清单,吃过早饭后就跟哥哥周大海一人背着一背篓的工具就出发了,昨晚又做好了一百套,正好给送到酒楼。
顺便再去三弟那儿,把另一口大铁锅也给取回来。
两人来到酒楼后,从店小二那儿得知陈掌柜在陪一位大客户,周大江也没有打扰他,去后厨找了上次验货的备菜师傅。清点数量无误后,他就打算和大哥去三弟那儿取铁锅。
结果,刚走到门口,正好陈掌柜也领着客户出来,眼尖见到他,喊了他一声:“大江老弟留步!”
陈掌柜笑呵呵地走上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正跟薛掌柜谈起到你,结果你就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大客户。”
说着转过身,虚扶了一把身后的人,“这位是来自京城大同商行的大管事薛掌柜,大同商行也是咱们酒楼的背后东家开的。”
周大江上前行一礼,“薛掌柜好!在下姓周,名大江,见过薛掌柜。”
薛掌柜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见人三分笑,“周老弟好,在下姓薛,名京,是京城大同商行的管事,我也随着陈掌柜僭越叫你一声‘周老弟’。
周老弟,实不相瞒,我这次是专为你而来。”
周大江诧异,指了指自己,“专为我?”
薛掌柜:“是,专门为了你的工具小套装而来。”
陈掌柜乐呵呵地招呼众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走走,咱们进屋里详谈。”于是引着三人来到一处包间。
几人进到屋里,陈掌柜让小二上了一壶好茶,就着刚才薛掌柜的话头,跟周大江解释道:“上次送到府城的两套工具,当天就被去京城述职的大管事给带走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五百套订单。
大管事跟东家述职时,正好薛掌柜也在,他看到这里面的商机,所以就马不停蹄地来了。”
薛掌柜微微一笑自嘲道:“我这是笨鸟先飞,这套工具幸亏是在咱们酒楼之间流转,还没传到外面去。要是被其他商行瞧见,一准儿会捷足先登,到时就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看着周大江说道:“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接,咱们就开诚布公地讲,你的这套工具我想买,要是一次性买断的话,大约需要多少钱?”
周大江一看,薛掌柜豪横啊!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直接买断。
他没有立即回答,低头喝了一口茶,仔细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承蒙薛掌柜抬爱,您能看上我这套小工具,周某实在是没想到。
实不相瞒,我是个读书人,本身也不擅长经商,我也乐得把它卖个好价钱,然后将精力花在书本之上。
当初做出这套东西也实属偶然。原本,是为支持自家媳妇卖吃食,才研究出来的,所以,当初做孔加工机时,就简单地组装了一个小型的冲压机,很简陋的那种。
如果您想买断进行大批量投产的话,那这个机器还得需要再精心改良才行。
在这方面,不是周某大言不惭,即使擅长加工的铁匠,也不一定能够研究明白。”
说完周大江又低头喝了一口茶,“这个茶不错,入口甘甜,口齿留香。”
他得给对方一个思考时间,然后再接着往下谈。
什么叫构思?就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别人轻易模仿不来,他只要笃定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掌控在自己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