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江潮睡得很难受。
嗓子又干又痒,虽然恒温睡袋将她裹得很紧,她却仍然冷得打起了摆子。
隐隐有光线照到了眼皮上,她觉出一丝难受。
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微微呼气,便感受到嗓子眼有种刀割般的生疼。
意识慢慢归拢,她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想法——她也被传染了!
江潮登时想大哭了!
这个该死的变态连青颂,该不会放着她在这儿感染致死吧!
“起来,吃药。”
一只大手推了推她的头,江潮迷迷糊糊的撩起眼皮,发现是连青颂。
他拿着一个矿泉水瓶盖,里面盛着几粒胶囊药丸,旁边也有矿泉水,这就是他所谓的吃药。
估计是早就看出来她感染了,也确认她跑不了了,他终于解开了她所有的束缚。
江潮哭了起来,边哭边含泪吃了不知为何物的胶囊。
很苦,跟她以前吃的中药差不多。
往下咽的时候,她还没忘记被她压在舌头底下的小东西,死死压着没让它掉进胃里。
“今天陆北望还会过来,你想不想见他?”
连青颂状态也不太好,声音十分沙哑,估计嗓子也在发炎。
江潮摸不准他为什么这
么问。
脑子因为发烧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她干脆佯装烧糊涂了,学着他昨晚梦里喊沈湘黎的样子,也喊了几声“陆北望,快救我”。
连青颂守在她身边,给她量了几次体温,最后一次甩好体温计后,低声道:“我不想要你的命,你跟他回去吧!”
江潮赶紧在心里喊了一遍谢天谢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帐篷外的确传来了一阵节奏熟悉的脚步声。
江潮却没有力气起来迎接即将到来的自由了。
只希望陆北望赶紧解决掉这个变态,呜呜,真的好难受啊!
帐篷摇晃了几下,似乎连青颂掀开帘子去和陆北望说话了,而整个寂静空间里,还有一个让江潮看见就瑟瑟发抖的小东西——那个定时炸弹!
而且那个炸弹似乎还升级了,这次添加了时钟走针的“喀嚓”声,每“喀嚓”一声,江潮就感觉死神的脚步离她近了一分。
救命啊!江潮想大声喊陆北望,嗓子却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帐篷外的晨光一片大好,高原的晴天是一片蓝天,空旷而静谧的。
“这些是股权让渡书,我已经签过字了。江潮那一份,也在这里面,她签字之后就会生效。陆
家的一切都给你和老二,这下你满意了吧。”
陆北望干咳两声,嗓子似乎还是不舒服。
他已经感染过一次,此时连青颂高烧的发红的脸,和微微发出痰音的呼吸,都让他觉得熟悉。
莫非他也感染了?
是昨天被自己感染的?
看来这个病毒的传播能力,比他想的还要惊人。
那么江潮岂不是很危险!
他等不及了,继续道:“你赶紧看,看完没问题就签字,我要马上带走江潮!”
“还有呢?”连青颂猛地抬头,目光紧紧盯着他。
陆北望不解:“还有什么?”
“北翠山的白房子,这个的产权证没在这里面。”
“以沈湘黎名字命名的那座岛,也没在这里面。”
“还有你收购的那家大剧院,以前专门为沈湘黎开演奏会的,也没在这里面。”
“还有她常用的那架古典钢琴,也是你从拍卖会上拍下的孤品珍宝,怎么也没列出来?”
“你手里,和沈湘黎有关的一切,动产或者不动产,我全都要。”
眼下这堆白纸黑字,对他而言不过是废纸而已。
他想要的,是陆家和沈湘黎有关的一切。
既然她说她死也要死在陆家,那他就
把她想要的陆家搬过来,搬到他身边,这样不就可以让她过来了?
他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连青颂知道这是谁最爱的车型,所以朝着那边径直走了过去。
陆东珉看到他走过来,神色复杂的摘下了墨镜,正要摘口罩的时候,被连青颂喊住。
“我感染了病毒,你不想还没回陆家掌权就死在这儿的话,就别开车窗。听我把话说完。”
“十年前,我被赶出陆家,偷渡去马来西亚用的是你的钱,我说过会十倍还给你。后面我在帮派厮杀,你也帮过我不少,今天我帮你拿到陆家的掌控权,算是还了你的这份恩情。你我以后毫无干系,不必再联系了!我让你查沈湘黎的消息,你查到了之后发给我,告诉她我在这片草原上等她!我答应过她,要带她来非洲草原上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