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呦,江大人,什么事这么恼怒啊?戏台上的声音都还没你的声音大呢。”
包厢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绯色锦袍的中年男子。
江县令一见这人,哎呦跳了起来:“季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来人身材修长,留着一缕小胡子,正是青州刺史季安民。
季安民有个儿子叫季孟初,前几天刚去时家主持过一回公道,替时芸芸求过一回情。
季安民进了包厢,喝了江县令亲手送上来的茶。
这才说到:“本官在门口听到你们在说时家那位小姑奶奶,正好,想跟你说说这个事儿呢。”
他目光触及江县令父子的神情,差点笑出来:“你们那什么表情?当本官也想去提亲?本官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本官是想找你,咱们去一趟时家,劝一劝老太太,让她低调一点,把那位小姑奶奶处理了。”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多大,还没有出青州,咱们把这件事儿给压下去。”
江县令脸色慢慢凝重。
季安民道:“青州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时老太爷,你我的面子起码有三分是靠他撑起来的。”
“咱们政绩年年优等,这教化之功首屈一指,他那块金字招牌要是砸了,
你我可都得吃挂落。”
“对啊!”江县令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连点头:“对对对!季大人您考虑得周到!下官还当笑话来听,您就已经考虑得这么深远了!”
“您这眼光谋略,下官真是拍马难及啊!”
季安民脸上闪过一抹阴冷:“那个小孩儿……不能留!”
蒲宝浑然不知有一张危险的网已经在向她收拢。
还高高兴兴的跟着时长谦出去玩了一天。
他们带上了虎妞兄妹,跑郊外去摘了好多荠菜,回家让方氏给包了饺子,全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晚上连梦里都是荠菜清香的味道。
在梦里,蒲宝终于找到了娘亲,娘亲也给她做了很多荠菜馅儿的饺子。
母女俩蘸着醋吃饺子,娘亲一个蒲宝一个,娘亲一个蒲宝一个,娘亲一个……
她却万万没想到,在京城还有一个人也在想着霍知知。
这个人就是当今贵妃贵妃娘娘霍倾城。
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回来禀报:“娘娘,您看到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教习阮姑姑;另外一个是今年新进宫的宫女,叫冬梅。”
阮姑姑?冬梅?
霍倾城描画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
阮姑姑她自然知道是谁,冬梅这个名字却很陌生。
那么说来,那天她看到的背影应该正是那个什么冬梅了。
这什么冬梅的一个背影,就让霍倾城坐卧不宁了一整天。
也唤醒了她脑海深处关于这个背影的记忆。
霍知知,霍倾城的嫡姐,自幼习武性格直爽,十六岁便嫁给了四皇子做正妃。
次年生下了长子裴呈洲,此后一直随着四皇子四处征战。
眼看着四皇子手里的疆土越来越广,霍知知也离那个凤座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霍知知却在最后一场大战之中落下了悬崖。
等四皇子找到霍知知,她只剩下了几根被野兽啃剩下的骨头,还有一点点散碎衣物……
四皇子为此大病一场。
为了照顾当时年仅六岁的小呈洲,四皇子接受了下属的意见,将霍倾城这个霍家庶女接进了王府,封了侧妃。
四皇子登基之后,霍倾城也顺理成章坐上了贵妃之位。
新帝后宫空虚,只有霍倾城一个人。
外面都传,说她是盛宠,说她独占六宫恩泽,但其实……
霍倾城嘴角漫上了一丝苦笑,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自己纤细的柔荑上。
或许是报应吧。
那一年,她就是用这双纤纤玉手,在嫡姐霍知知的马鞍上做了手脚……
所以霍知知的坐骑才会在战场上发疯,失控冲下悬崖。
不过……
霍倾城缓缓捏住拳头。
她不后悔!
就是再来一遍,她仍然要做这件事儿。
皇上是她的,永远都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霍知知既然死了,那就死了吧,千万别再回来了。
如果她敢再回来……
霍倾城目光渐渐锋利。
如果霍知知敢再出现在皇宫……
她能弄死她一次,就能弄死她第二次!
想了想,叫过自己贴身宫女:“三九,去看看,把那个什么冬梅叫过来本宫瞧瞧。”
她必须得确认一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