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中。
李嬷嬷头发散乱,仿佛失了精气神。
她跪地求饶,不断磕头,“老夫人,就看在老奴侍奉您多年的份上,放过老奴吧……”
徐老夫人无动于衷,看这李嬷嬷的眼神充满恨意,“你真该死!居然敢陷害言之……他必定不敢毒害别人!”
“老夫人,真是二爷让老奴去买的药,只不过买的是春药!”
李嬷嬷流了满脸的泪,匆忙抹了一把,“是林云锦,肯定是她陷害的二爷!”
徐老夫人满眼阴毒,“那你怎么不当场说出来?”
那当然是因为怕死,怕说出来自己就没命了。
当时,徐言山分明是想将这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
但李嬷嬷不敢说,她只流泪磕头,“那掌柜说是毒,老奴也没办法啊……”
徐老夫人听出了其中的托词,她满脸寒气,再不顾多年的情谊。
左右踱步后,她突然一笑,“李嬷嬷,你家中还有一子,似乎和言山差不多年纪?”
直到这时,李嬷嬷才彻底怕了。
她跟了徐老夫人这么多年,一下就听出其中威胁的意味。
李嬷嬷跪行到铁栏前,涕泗横流地说:“老夫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孩子自然无辜,我只是听说他要考试——”
徐老夫人蹲下身来,握住了她的手,“你说说,他到底能不能成呢?”
性命、前途,俱被有势之人握在手中。
李嬷嬷哪里有得选?
她满面颓色,喃喃道:“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您说要我如何做?”
徐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写一封认罪书。左右林云锦没死成,你认下顶多在里边蹲几年,却可以换来儿子的前程。”
老夫人笑着说:“李嬷嬷,你可真是好福气。”
闻言,李嬷嬷没再犹豫。
她壮起胆子,满心悲凉地写下认罪书。
徐老夫人见她如此配合,也就放下心来。
李嬷嬷按完手印后,再次确认,“老夫人,您千万不能出尔反尔啊!”
徐老夫人冷笑出声,摆摆手,身旁的侍从径直走到狱门前。
随后,便打开了门。
李嬷嬷跌倒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断向后退去,嗓音哆哆嗦嗦,“老夫人……您这是想干什么……”
侍从没有等她再说话,直接勒住了她的脖颈。
李嬷嬷满脸惊恐,看着侍从拿出了毒丸就想往她嘴里倒。
她拼命挣扎,双唇紧闭,使出全身的力气掰侍从的手掌。
徐老夫人见状开口,“放开吧。”
侍从刚松开手,李嬷嬷便开始剧烈地咳嗽。
还来不及缓过神来,她便匆忙开口表忠心,“老夫人!奴婢绝不会说出去……否则便天打五雷轰!”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徐老夫人神色淡然,缓缓开口,“要么你吃,要么你儿子吃!选一个吧。”
李嬷嬷泪流满面,连连说道:“我吃……我吃!”
她抢过药丸,正准备吞吃入腹,却听见徐老夫人说:“不如多活几天,留堂上去吃吧!”
三日后,再次开堂。
一大早,便有众人守在门外,只想等一个结果。
孔立德双目有神,看向李嬷嬷的目光意有所指。
“李氏,你有何想说?”
李嬷嬷跪在堂前,宛若一缕游魂,“大人,此事都是罪奴所为……为了逃脱罪罚,罪奴诬陷了徐二爷。”
孔立德面上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又问:“这么说那药确实是你下的,和徐言山无关?”
李嬷嬷低垂着头,沉默片刻,“……事的,大人。”
此话一出,旁边药店的掌柜周荣面色难看。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将视线投向林云锦。
林云锦似乎对此时的局面没有丝毫意外,她摇摇头,示意事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周荣心中满是怒火,只能恶狠狠地看向徐言山。
要说此时此刻最高兴的人,那莫过于徐言山了。
他本以为自己要坐牢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眼见着此事与自己无关了,他的心情放松不少,嘲弄地看向李嬷嬷。
“大人,都是这罪奴诬陷我!幸亏有您还我清白啊!”
孔立德随意笑笑,摸了摸袖摆中的银票,“好了,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那便拉人下去吧。退堂——”
就在此时,李嬷嬷突然掏出认罪书,一口吞了毒药。
她晕死在堂前,七窍流血。
四周的百姓纷纷尖叫,交头接耳。
孔立德连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