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拿卫东阳这个弟弟当儿子养的。
三兄弟说闹了会,卫东阳指着厅中成山的皮草熊掌,笑道:“你们让我来看好的东西,就是这些个?”
卫东溟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朗声道:“倒把正经事忘了……”说着,走到一口镶着铁钉的大箱子前,一把开了上头的锁,打开箱子,只见里头,装着的却是块罕见的千年玄铁,卫东溟指给卫东阳看,笑道:“这可难得吧!”
卫东阳瞬间喜欢得不行,抬脚去踢了下,喜道:“大哥二哥哪里得的这东西?”
“草原上几个牧民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他们不懂行市,拿到集上混卖,叫我们捡的漏……这东西死沉,运回来的一路上,压坏了十几个车轮子,不是受它拖累,我们还能赶早回来一天呢……”卫东溟说着,拍了掌卫东阳的肩膀:“听说你武艺大进,回头让匠人熔了,给你铸柄剑和缨枪,剩得的脚料,拿模子倒成箭簇和弹丸,给你教训人闲耍……”
卫东阳一见到玄铁,便打定了主意,要让人给他铸根跟徐婉一样的玄铁棍,剩的余料,两打对匕首,听了卫东溟的话,便道:“别,什么剑丸子的,浪费好东西,我自有用处……”说完,便转头吩咐方青,回头把东西给他抬到东厢去。
说起来,卫候爷猜想的卫东阳住到了这边书房,到也不算对,卫东阳实则还是多住在朝阳殿的,这里书房的东厢,不过是年前腊月时,天冷了,他心里一来嫌两边折腾麻烦,二来也抱了点别的心思,才叫人收拾出来的,开了春后,便也多用做白日小憩休息之用,不过偶尔再住上一晚两晚而已。
父子四人在厅上说了会话,李眉那边派人来催请,后头房氏吴氏闻得卫东川卫东溟回来了,也都领着丫环接出来二门迎,卫候爷便让卫东川卫东溟进去更衣洗漱,自己带了卫东阳,回到公主府,西殿里,李眉早让含笑,领着人摆好了一桌的茶果。两府的侍卫管事家下人等,亦都候在了仪门外,等着给卫候爷见礼。
卫候爷端坐在殿中,让家下人等一拨拨上来磕头请安,卫候爷只略微说了些辛苦勤勉之言,又让人发赏,等一一厮见完毕,已经黄昏日暮时分,卫东川卫东溟领着房氏吴氏,并徐婉也带着徐文过了公主府来,虽非中秋佳节,但两府人口难得这样齐全,众人家宴,团聚吃酒,都十分有兴。
席间,李眉看着少了卫东宇,忍不住又说卫候爷:“他即也在那边,你无论怎的,也一道带他回来不好,一去这一年多,也不说捎个信儿回来。”
这一年里卫候爷常见着卫东宇,倒没李眉这样的感慨,只笑道:“有他师傅在,谁能做得了他的主……”
说话中,卫候爷看着徐文身边的徐文,见他也长大了不少,眉目间还有了几分徐涣之的模样,倒恍了恍神,把人叫到身边,考教了徐文一番课功,见徐文毫不气怯,言谈举止,淡定从容,对于四书上的经义,更是明白晓畅,说得头头是道,卫候爷高兴得不行,把人夸了又夸,被李眉抢白说了两句,才掩住兴奋之情。
卫东川和卫东溟跟徐婉徐文是初见,两人在边城时已听卫候爷提到过人,知徐婉学武,徐文读书,是以都备了表礼相送。
卫东川卫东溟男子心粗,加之心性豪爽,跟徐婉见过了礼,便改口对徐婉以妹相称,卫东阳在一旁听着,刷一下就黑了脸,两人倒还不觉。等过后些时日,卫东阳就借着比武对招的由头,把他们打了顿,这到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当下,因卫候爷和卫东川卫东溟一路回来,风尘劳乏,大家热闹了一会儿,不过一更时分便散了席。
席后,卫东阳送徐婉徐文回宛香院,因想着卫候爷和李眉自来腻歪的模样,不想回公主府去看着自己伤眼,卫东阳便歇在了候府书院厢房,倒让在公主府等着他回去,说跟他说说话的卫候爷,空了半天。
隔早起来,下身又溜了号,卫东阳趴在帐子里,呆怔了会,伸手掏出垫褥下的画本,看着自己弄着泄了回,才翻身起来,更衣洗漱完毕,一脸没事人似的,过到跨院里跟徐婉一起用膳练功。
卫东阳当年答应徐婉刻苦练武的一年之期,早都过了,只是挨过了最开头的那段手掌心日日起泡的日子,卫东阳现今已经同徐婉一样,养成了规律而刻苦的作息。他习惯得不说没有改的想法,偶尔因进宫空过一日不练,还觉得浑身不对劲来。
习完早课,卫东阳看了看时辰,才回了公主府。卫候爷即回了京,诸多的人□□物往来,少不得要做的,随后几日,两府各都大摆筵席,足忙乱了七八日,府中才重新清静了下来。
然而两府宴席虽接连不断,卫东阳却十分自律,早晚功课不曾落下一分,卫候爷得空与他过了过手,发现他居然已经有了两年前徐婉的实力,心里着实开心不已,也不知该如何夸他。便开了内库,将以前卫东阳吵着闹着的东西,一应拿出来,任卫东阳自己挑,就是全要了也无妨。
卫东阳看着那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只道:“谁还稀罕这些,你不是最知道该给我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