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脑,轻拍着栏杆跟着打节奏。
本来因缘际会,将遇着美景良辰,庭院吹叶合歌,是一件最风雅不过的事情,只可惜,徐婉欣赏不来卫东宇颠狂状的‘魏晋名士’的疯雅,忍不住苦笑,拿手背抵住额头,略带几分无奈的道:“你还是乖乖坐着听吧,你这样,我可没法……”
话还未说完,徐婉感觉到什么,猛的一抬眸,就瞥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卫东阳,正隔着庭院,站在进门抄手游廊的台阶上,沉着脸,冷然的看着她和卫东宇,身后跟着一串随丛,人人手里都捧着无数的东西,一看便是才从外头回来。
徐婉一愣,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指间脆嫩的草叶一下折断了两截,徐婉垂下眼,慌忙朝卫东阳福了个身:“世,世子爷……”
闻言,卫东宇扭回头,望着卫东阳,瀟洒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个声?”
“你们到好雅兴……”卫东阳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挑眉看着徐婉,凉凉的开口道:“只是今儿这样的日子,吹这种曲子,你到也不讲究……”说着,卫东阳不紧不慢的信步穿过庭院,走到徐婉近前,微勾起嘴角:“既是这样,吹首两相欢来,给我听听。”
卫东阳话里的恶意太过直白,徐婉脸上臊过一阵难堪,袖中的手悄然一紧,卫东宇却只当卫东阳说话打趣,摇头笑道:“你凑着来胡闹什么?”
“怎么,她就只能吹给你听?”卫东阳挑眉反问,双眼直盯着徐婉。
卫东宇这下感觉出不对劲来,看了看垂头默然不说话的徐婉,又看了看一脸薄怒的卫东阳,眼里闪过抹兴味之色,笑道:“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有什么话,你把舌头撸直了好好说。”
卫东阳扭头怒瞪着卫东宇。卫东宇看得想笑,虽则还想逗逗卫东阳,但情知真撩出卫东阳的火来,回头又要叫无数人头疼,只得在心里惋惜了一声,收了笑,岔过话头问:“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这里?”
谁想卫东宇这一问,却又正撞在了卫东阳的枪口上,原来就在刚才,卫东宇这厢前脚才到不久,卫东阳后脚也从宫里回了来,经过候府门前,看见东角门处,家下人牵了卫东宇的马,正要往马房走,卫东阳便勒住缰绳,便招手叫了门房家丁到马前问:“表少爷回来了?”
家丁忙打千回说是,卫东阳听了一笑,一跃跳下马,回头吩咐身后跟着的人,道:“一会儿回我娘一声,我今儿住闻道斋……”交待完,卫东阳将马鞭往赶上来牵马的家丁怀里一丢,便往二门里走,走了两步,蓦地想到今儿徐婉该是要出城扫祭,又转头问:“徐姑娘今儿出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家丁一听,忙打着千摇头回道:“徐姑娘今儿没出府去呢?”
“没出去?”卫东阳顿住脚,绷紧了脸:“我前儿吩咐你们今早给她置备的东西,你们没送去?”
门房家丁因在外门上当差,尚未听说里头下午徐文同叶六姐儿打架的事,可巧一心干等着跟卫东阳回禀的方青,却守在公主府那头,尚不知卫东阳回来了。
这家丁一看卫东阳不悦,忙跪下道:“秦管事赶大早就把东西,给徐姑娘送到了宛香院,跟出门的妈妈婆子,并马房的人,也一早就套好了车马在二门候着,只不知为什么,过后秦管事出来,说是徐姑娘说不出去了,只叫大家都各自散了,到晌午,徐姑娘又派了柳枝姑娘和柳叶姑娘,出来散东西,小的们这里,也得了两盘酥酪馅饼……”
家丁说着,让边上的人,从值房里,把那两盘还没动的馅饼端了出来,给卫东阳过眼。
卫东阳看到馅饼,活像叫人当场扇了两耳光似的,顿觉自己一场好心,倒叫徐婉当成了驴肝肺,刹那间气青了脸。
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卫东阳一脚踹开人,愤怒难堪的往里走,直想到宛香院质问徐婉是个什么意思。
谁想沿着抄手回廊,才走到书房外院,就听到里院传出来的清脆笛叶声,听了两声,卫东阳听出曲调来,心头更恼,暗斥哪个不守规矩的下人,敢今日在书房院里,吹这等淫‖靡之音,正欲叫小心翼翼跟在后头的家丁进来先喝斥两声,把人撵了,那想刚从回廊里转出身来,见到的到是徐婉和卫东宇,一站一坐相挨相近的身影,而那首靡靡之音,却正从徐婉唇齿间吹逸而出。
只见卫东宇写意风流的倚在廊下美人靠上,闭目摇头,手指轻打着栏杆,徐婉站在花坛边,微垂着头,一把纤瘦的身影,只在暮色里淹染出几笔轮廓。暮色四合之中,寂寞空庭琼花树下,两人之间氛围那样自然相谐,只叫外人插不下手去。
卫东阳看着,心上如同叫人扎了根刺一般,又气又疼,恨不得转身欲走,一想又更恨,自己为什么要避走,正迟疑间,叶声嘎然而止,徐婉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夜色已阑,隔着庭院,卫东阳自是看不清徐婉看到他眼中的神情,不过卫东阳觉得稍微想想,也能想像得出来,定是像那天在太液园边上,慌乱中夹杂着失措,惊诧中带着惶然,不过,几天前还能让他心一软的神情,现下却只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