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的事了。
徐婉守着徐文坐了半天,看着徐文熟睡的脸,心中却不住伤怀,暗想:经这一场事故,徐文纯真的孩子天性,怕又少去了两分,世间事,只有成长和昨日不能回首。
徐婉思想了一会儿,心里着实难过,走出院来,在院中舞棍,以发泄身体里沉甸甸的心绪。
等耍完棍,天已将暮,徐婉看含月带着,才散完了东西回来的柳枝柳叶,里里外外进出收拾祭桌香案等物,在院中立了片刻,道自己出去走走,放下玄铁棍,信步走到外院。
自打卫候爷离京后,外院书房的门窗皆封了锁,只开着正院角门,供徐婉徐文卫东宇三人进出,因平常无人,外院向来清雅安静,徐婉偶尔,也爱独自来院子里,站一站,以澄志素心。
书房庭院四角花坛中,种许多花卉,因正值阳春,西北角花坛里,两珠琼花开得正好,花大如盘,洁白如玉,此时暮色四合,庭院寂寥,徐婉走到花树旁,便立定住了脚。
怔愣的望着花枝发呆了半晌,徐婉伸手撷了朵,捏在手里出神。
脑中千头万绪,投奔到候府来后,发生件件大小事情,流水似的从心上趟过,最后,徐婉想到早晨管事送来的那些东西,那日在得月楼雅阁,曾经一闪而过的怀疑又浮了起来。
……是客套知礼?还是对她有了男女之间萌而未觉的情思?
……情意之想,应该是错觉,那样骄傲恣意的人,怎么可能会……但如果万一,万一,……
徐婉正想得出神,卫东宇带笑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你这是在想谁?”
徐婉惊得一下从呆怔中回过神来,回头望去,就见卫东宇一身素色长衫,提着一竹篓沾根带泥的草药,站在回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徐婉在嘴里,将‘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句诗含着念了遍,笑着问卫东宇:“是个什么意思?”
卫东宇扬起嘴角,笑道:“就是问你刚刚在想谁的意思?”
“没想在想谁,”说完,徐婉觉得自己也太自欺欺人,接道:“是有在想一个人,不过不太方便告诉你……”
……还真是直接,卫东宇心想,摇头笑了笑。
徐婉说时没多想,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见卫东宇靴底上沾满了泥浆,忙道:“你这是去了哪里来?”
自从卫东阳的伤好了后,卫东宇便又不常呆在候府里了,三日两日都常出门,入开春后,更是变本加厉,徐婉这下见到人,一回想,才发现卫东宇好似,有半个多月未曾回来过了。
卫东宇看徐婉转了话题,也没在追问,走到徐婉面前,将提着的竹篓一晃,小心放到一边,抖了抖衣衫上的尘土,也不在意讲究,姿态随意的坐到回廊的美人靠上,道:“去山里转了几天……哎对了,有东西给你……”卫东宇说着,仔细拨开草药,从竹篓底下拿出个木匣来,吹着扫了扫上面落的泥,递给徐婉。
“什么东西?”徐婉问着,接过木匣打开,却见里头居然是几本浅显易懂的经传字讲,和琼林鞭影诗律书册。
“上次听你在院里教徐文认字,发现你用六书教他,虽然很好,但起得太偏了,倒不利于他打基础,这次正好在师兄那里,见到这匣书,顺便拿连回来给你……其实这东西,东阳伯父书房不知有多少,只是不知道混放到那里了……这几册是师兄自注的,大部分都简单明了,就有些条注太过立意,回头我让东阳把他以前用的找找出来给你,你对比着看看……”
徐婉看着坦荡自然的卫东宇,一愣,随即笑道:“谢谢。”
“客气什么……”卫东宇看了看徐婉,又看了看天色,蓦地挑眉一笑,眼角流露出几分倜傥的风流来,叹道:“庭院寂寂,暮色微阑,此情此景,难得倒适合叫人来吹首箫笛清音……唉,可惜,家乐都那边,等遣人去叫了来,意境又没了……人生不如意事,果然十之八九……”
听卫东宇这样说,徐婉想了想,道:“……那我吹首小调给你听,当还谢你送书的情吧……”
说完,徐婉放下的书匣,从花坛里择了片碧嫩的宽长条草叶,捏着含到唇边,犹豫了下,选了首以前在书肆常听人弹的,即合此景,又不算太浮‖浪的春江花月夜,吹了起来。
徐婉除了武艺,在诗词曲赋这些雅事上,只如同个白丁,但摘叶吹曲这种乡野之乐,她到是比较擅长,主要是因为以前在外,她就常吹来逗徐文开心。
春江花月夜是琵琶筝曲,乐调意境本来幽旷婉转,但欢场中女子弹奏出来时,不知不觉,就会带上一种奢靡浮华之味,徐婉听多了,自然受其影响,可她是用草叶吹的,浮华中又带了空灵之意,听到耳里,倒算别开生目。
卫东宇听到意兴处,只遗憾自己未将长箫带在身上,不然此情此景,与徐婉和奏一曲,真是生平最畅意抒怀的一件美事,不甘心之下,卫东宇只得退而求其次,合着徐婉吹的调子,开始摇头